第1753章 柴田羽柴起爭執(1 / 2)

第1753章柴田羽柴起爭執

聖人最終是認可了藍衣眾的自清運動,三上桃菜與鬼頭悠亞各自興奮。

三上桃菜已經下決心要把自清運動大搞特搞,上有聖人默許,背靠上杉武田北條各家的支持,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向關八州一切腐朽的思想,文化,風俗,習慣,發動猛烈攻擊的同時,也是藍衣眾在基層權力的迅速擴張。

有了上層默許,中層不敢乾預,下層亂鬥無人鎮壓,很容易變成了一場摧毀傳統秩序的大狂歡。

三上桃菜渴望成為這場大狂歡舞台上的主角,攀爬到出身村落地侍的她,永遠都不可能達到的新高度。

與其相比,鬼頭悠亞的想法更存粹一些。

鬼頭悠亞厭惡現在的關八州,渴望帶給關八州一個更好的明天,有為了改天換地犧牲自己的勇氣和真誠。

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的理想已經被高層的大佬們所利用,甚至被身邊的隊友所利用。

理想者燃燒自己,現實者收獲利益,這場大狂歡不但不會以鬼頭悠亞希望的方式進行,更不會以她期待的成果結束。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在不正常的武家社會,劣幣淘汰良幣是非常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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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斯波義銀在整合關東過程中的諸多煩惱,北陸道的柴田勝家這時候也非常煩惱。

此刻的柴田勝家,她還不知道上杉謙信已迅速出兵要打她個滿地找牙,她正在煩惱的事來自內部。

越前織田軍在新春出兵,以反季戰術突襲加賀一向一揆,加賀一揆眾猝不及防,大多是一觸而潰。

加賀總大將七裡賴周隻能退守金澤禦坊,苦苦支撐北部不崩潰。

加賀國靠海,國內四郡主要以三條河流入海作為地理分割線,由西到東分彆是大聖寺川,手取川,淺野川。

靠近越前國的大聖寺川,在十四世紀建立起大聖寺城,因為本願寺八代法主在此傳教,因此被本土本鄉的一向宗小宗勢力視為聖地。

當年,小宗以此為根據地,滲透越前國,發動越前一向一揆,讓福井平原的朝倉諸分家不勝其擾。

朝倉宗滴為了養女朝倉景紀的未來,賣了斯波義銀一個天大的恩情,帶朝倉家各部人馬北上攻擊大聖寺城,拿下了大聖寺川一帶。

八代法主分支的加賀小宗在加賀國內原本就與石山本願寺本山派遣的大宗勢力不和。

大宗小宗的內部爭鬥,讓七裡賴周麵對朝倉宗滴的攻勢,選擇了袖手旁觀。

失去了大聖寺川,小宗勢力受損嚴重,也的確漸漸失去了與大宗對抗的實力。

而在大聖寺川東北的手取川,淺野川,兩者相距不遠,兩川之間的鬆任城,是加賀國中部重鎮。

淺野川以北的金澤禦坊,背靠兩白山地,麵向金澤平原,靠近能登國,則是大宗勢力的根據地。

加賀國當地一向宗寺院以八代法主子嗣為首,對石山本願寺十代法主,也就是上一代的證如上人不夠恭謹。

七裡賴周就是證如上人的嫡係,被派來加賀國監造金澤禦坊,成為大宗在加賀國最核心的據點。

這一次,柴田勝家攻略加賀,兵鋒已經跨過手取川,拿下加賀半國,鬆任城的一揆眾也很乾脆就獻城投降。

加賀一向一揆,以禦坊的坊官與地方的一揆眾為首,內部屬於雙重領導。

坊官體係自然是一向宗寺院的尼官,負責地上佛國的信仰統治。一揆眾則是村落地侍與流浪姬武士組成,依附一向宗成為軍事主力。

七裡賴周這位石山本願寺派遣來的大宗總大將,這些年不惜餘力得打壓小宗,當年還構陷殺害了鎬木賴信。

鎬木賴信擔當鬆任城主,是小宗一揆眾的領袖人物,她的冤死讓當地一揆眾對七裡賴周恨之入骨。

鬆任城的一揆眾可不會為七裡賴周死拚到底,很乾脆就降服於柴田勝家。

鬆任城的迅速淪陷,頓時讓北麵的金澤平原陷入窘境,一馬平川的平原無險可守,儘在柴田勝家率領的織田軍兵鋒之下。

就在柴田勝家意氣風發,跨過淺野川,準備圍攻金澤禦坊,徹底拿下加賀一國的時候。

剛才趕到前線的羽柴秀吉不知得了什麼毛病,一向對柴田勝家畢恭畢敬,視為前輩的她,忽然強烈質疑起柴田勝家的戰略部署。

內部的不和,瞬間捆住了柴田勝家的手腳,讓這位自詡織田家第一重臣的猛將勃然大怒。

織田軍在淺野川河畔駐足不前,不得不展開了一場內部軍議,統一共識之後再行動。

柴田勝家本陣內,一眾高階武家跪坐席上。

柴田勝家坐在主位上麵色陰沉,下首羽柴秀吉慷慨陳詞,一副秉公直諫的忠臣做派。

眼看日落西山,討論了一天都沒能討論出一個結果的柴田勝家,心中煩躁越來越盛。

自從迎娶了淺井長政的未亡人,織田信長的弟弟市君,柴田勝家已

經算是織田家一門眾。

她被織田信長恩賞越前國四十萬石,是織田家中第一位擔當一方國主的家臣,可以說是織田家臣團中地位最高的重臣。

可現在,柴田勝家卻要被羽柴秀吉這個出身仆役的小輩噴口水,說她的軍事方略有問題。

老娘打仗那會兒,你特麼的還在用胸脯替大殿捂草鞋獻媚呢!羽柴秀吉你這幸進佞臣,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在我麵前大發厥詞!

忍無可忍的柴田勝家大喝一聲,說道。

“夠了!少說廢話!羽柴秀吉你就給我一句準話,這一仗聽不聽我指揮!”

羽柴秀吉看著發怒的柴田勝家,心中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誰人喜歡卑躬屈膝做小?那不是沒辦法嗎?

羽柴秀吉出身卑賤,被織田信長拉起來當典型,從仆役成為武家,經曆多少白眼多少心酸,隻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與一直在照拂她的丹羽長秀不同,柴田勝家從來就看不起她。

羽柴秀吉腆著臉強行蹭關係,把丹羽長秀與柴田勝家的苗字組合起來用在自己身上,這件事可是沒少被人笑話。

羽柴苗字就是個笑話,但羽柴秀吉必須頂著這個大笑話生活,她沒得選。

這些年在柴田勝家麵前卑躬屈膝慣了,今日忽然挺起腰板,雖然是出於竹中重治的計謀,但還是讓羽柴秀吉打心底裡感覺到了愉悅。

讓看不起自己的人,在自己麵前暴跳如雷又毫無辦法,真是太爽了,太爽了。

羽柴秀吉的心底,甚至滋生出一絲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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