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家和佛教諸派的關係實在太差了,織田信長需要引入新的宗教力量,製衡領地內不服從自己的寺院領。
打打殺殺的事情不能總是親自動手,太傷和氣,不如讓宗教之間狗咬狗,自己來當裁判。
另外,織田信長也需要南蠻教在政治軍事經濟各方麵的支持。
隨著西國四國攻略提上日程,九州島的征服也在不遠的將來。
這些地方,南蠻教已經擁有不小的影響力,能夠幫織田家促成許多政治交易。
還有軍事上的火槍技術,方陣訓練,甚至火炮。
織田軍在斯波織田之戰中被斯波軍的火炮轟得人仰馬翻,織田信長自然也想要國崩這樣的利器。
而經濟上,削弱寺院領,展開樂市樂座,利用南蠻貿易增加經濟實力,織田家也需要南蠻教配合。
總而言之,織田信長選擇打開門戶,放南蠻教入場,一定會被佛教諸派憎恨,但她因此獲得的利益也不會少。
既然織田家和佛教諸派的關係搞不好了,那就乾脆不搞了,拉攏南蠻教,外來的尼姑給得更多。
所以,這一次羽柴秀吉來堺港為西國攻略打前站,織田信長才會開出大支票,不信南蠻教不動心。
之前還在暗罵織田信長大騙子的弗洛伊斯,現在已經成了吐舌頭的哈巴狗,南蠻教盼這一天,可是盼到望眼欲穿呀。
與弗洛伊斯客氣幾句之後,羽柴秀吉又將目光轉到了黑田孝高的身上,說道。
“赤鬆家乃是幕府三管四職十一的名門望族,幾度興衰,起起伏伏,亦是令人噓唏。
赤鬆三十六家,小寺家名列赤鬆四大天王之一,這些年對主家不離不棄,輔佐赤鬆家複興,也是令人敬佩。”
黑田孝高鞠躬道。
“大人謬讚。”
羽柴秀吉微笑道。
“赤鬆家得以複興,再次領有播磨,備前,美作三國守護,小寺家功勞很大。
隻可惜好景不長,守護代浦上家的忠心不再,以下克上,架空主家,行不臣之事。
赤鬆家如今形同傀儡,小寺家身為一門義士,想必這心裡也不好受吧?
亂世百年,禮崩樂壞,聖人與大殿在伏見城相約平定天下,解萬民於倒懸之苦。
黑田姬看似明理之人,自當明白順勢者昌,逆勢者亡的道理。
大殿派我前來西國,山陽道一線事務由我主持,我曆來尊重忠義之士,也願意妥善安置赤鬆家。
我保證,如若入主播磨國,赤鬆家名不墜,安堵不少於兩萬石,必重用小寺,彆所等赤鬆親族,共伐毛利逆賊,與姬等共西國。”
羽柴秀吉出身低微,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是千難萬難,自然不是普通人物,舉手投足之間自帶有一種真摯,讓人很難不相信她的誠意。
黑田孝高看向一臉真誠的羽柴秀吉,緩緩說道。
“赤鬆家守護的播磨備前美作三國,早已千瘡百孔。各家合縱連橫,相互爭鬥,實則手足相殘,令人傷感。
敢問羽柴大人,您若是來了播磨國,將如何處置各方紛亂?借重誰?又懲處誰?”
羽柴秀吉搖頭道。
“我將既往不咎,對赤鬆,浦上,彆所,小寺,宇喜多等各家一視同仁,隻論以後,不扯從前。
播磨國亂了這些年,當地武家什麼好處都沒拿到,反倒是不斷流血犧牲,冤冤相報,何苦來哉。
山名,尼子,大內,毛利,誰家崛起,都要來備前播磨踩一腳,憑什麼?
隻要備前播磨武家聯合起來,眾誌
成城,我願帶領你們反攻毛利,讓西國那些混蛋也嘗嘗被人惦記,被人征服的滋味。
黑田姬,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黑田孝高深深一歎,對羽柴秀吉的心胸氣度是心服口服,她伏地叩首道。
“羽柴大人如果能說到做到,我願意為大人牽馬墜蹬,效犬馬之勞。”
黑田孝高自幼聰慧,自詡才智過人,心比天高。
播磨國人傑地靈,武家中不乏驍勇之士,但這些年卻猶如坐井之蛙,不識外界風雲變數,隻知道窩裡鬥,讓黑田孝高非常失望。
猛士智者渴望更大的天地施展才華,證明自己的能力,黑田孝高也不例外。
今日與羽柴秀吉一見,黑田孝高對這位織田重臣的感官非常好,如若羽柴秀吉能夠言行一致,黑田孝高自然願意奉獻自己的力量。
兩人舉杯共抿一口,羽柴秀吉最後將目光投向小西行長。
羽柴秀吉想要拉攏宇喜多家這件事,其實也被不少人勸阻過,因為宇喜多家現任家督的名聲,那是相當的惡劣。
宇喜多直家被不少人詬病為陰謀家,最喜歡用陰謀詭計,背後捅刀,暗殺策反的辦法來解決問題。
這樣的人如果討喜,那才是奇怪的事。
彆人讓羽柴秀吉小心宇喜多直家,但羽柴秀吉卻是不以為然。
古人雲,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又有俗語,未受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宇喜多家早就沒落,宇喜多直家小時候隨母流浪,要不是父親與浦上家沾了點血緣關係,宇喜多直家也沒有機會再度複興家業。
正因為實力孱弱,所以宇喜多直家善用陰謀,離間,暗殺,背刺無所不用其極。
旁人說她陰險歹毒,忘恩負義,可她要是不用,又怎麼能在這個亂世活下來,還能把家業做大?
亂世就是把人變成鬼的時代,仁義道德在這裡行不通。
羽柴秀吉自己就是低賤的仆役出身,她沒有那麼多道德潔癖。
隻要宇喜多直家對自己有用,她就願意拉攏,至於以後這個陰謀家會不會謀反。。
說得好像羽柴秀吉是個正人姬子,不懂陰謀詭計似的,既然大家都是高端玩家,那就各施手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