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信繁好奇道。
“佐竹義重給聖人寫信,信裡的內容,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猿飛佐助翻了個白眼。
“公開信唄,信使派了三撥,人還沒走出常陸國,信的內容已經傳得到處都是。
三撥信使手中的信,內容還不一樣,言辭懇切,語氣淒涼,隻求速死,你如果有興趣聽,我給你念念?”
真田信繁搖頭道。
“我才懶得聽那些廢話,佐竹家的未來早就被聖人定性,佐竹義重借著裡見義堯之死,趁機賣慘,這是給關東侍所上眼藥呢。”
海野利一點點頭。
“不錯,主上難得腦子好使,一語中的。”
真田信繁微醺淺笑,剛要自誇幾句,忽然品出味來。
“什麼叫做難得腦子好使?六娘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我什麼時候腦子不好使了。”
海野利一冷淡回答。
“現在。”
真田信繁卷起袖子就要借著酒勁發飆,被猿飛佐助一把拉住。
“彆鬨彆鬨,我還有正經事和你說,近畿那邊的廉政眾,派人來查賬了!”
真田信繁與海野利一的目光同時盯住猿飛佐助,真田信繁肅然問道。
“真的嗎?消息可靠嗎?”
猿飛佐助笑道。
“霧影才藏那邊,已經接到了同心秘書處要求保密組配合工作的正式公文,你說真不真?”
真田信繁哈哈一笑。
“的確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霧影才藏與真田信繁,猿飛佐助算是老朋友了,她也曾經想把猿飛佐助拉進斯波家的情報網幫忙。
可猿飛佐助暗中套取情報,幫真田信繁攻略西上野之地,之後就被惱怒的霧影才藏趕出情報體係。
這幾年下來,霧影才藏的怒氣漸消,猿飛佐助又慢慢混了回去。
霧影才藏也是沒辦法,斯波家在關東發展得太快,百地三太夫留給她的那幾個伊賀眾根本不夠用。
因為人手短缺,鋪不全情報網,年初的東方之眾叛亂之事就沒有偵查到,差點釀成大禍。
好在聖人沒有計較,否則霧影才藏就慘了。
可就算霧影才藏痛定思痛,希望擴充保密組,她在關東也找不到什麼可靠的幫手。
關東忍眾是不少,上杉有軒轅忍,武田有透波忍,北條家有風魔忍,但是霧影才藏敢相信這些外人嗎?
隻靠近畿輸入的伊賀眾,不但人少,而且人生地不熟,霧影才藏也是沒轍,隻能硬著頭皮把主動舔著臉靠過來的猿飛佐助又用上了。
猿飛佐助所屬的真田眾經過斯波織田血戰,大部分已經有了斯波編製,算是斯波家的自己人。
雖然猿飛佐助出身甲賀流,與霧影才藏的伊賀流關係不睦,但雙方都是來自近畿的關西忍眾流派。
比起軒轅,透波,風魔這些關東忍眾,還是有親疏之彆。
霧影才藏捏著鼻子再用猿飛佐助的真田忍眾,補充自己的人力不足,真田信繁也正好利用保密組的情報,消息比以前靈通許多。
海野利一冷聲問道。
“廉政眾的人什麼時候抵達關東?是否帶有聖人禦令任務?”
此事乾係要緊,猿飛佐助收起嬉皮笑臉,認真回答道。
“據說是斯波問注方,斯波忠基金廉政眾,關東侍所奉行所廉政眾的三方巡查員,日常考察地方賬目情況。
這名頭聽起來挺唬人,有沒有聖人禦令任務不清楚,但同心秘書處的通知文書倒是寫得很嚴肅,要求關東保密組配合工作。
不管是情報還是安全,關東保密組都是
聖人讓她關注關八州東部,奧羽地區的情報,她手裡的人已經不夠用了,現在還得分心伺候中央來的特使。
她倒是有意讓我跟隨巡查員行動,到處走走看看,我該不該接這個任務?”
海野利一的三無冷臉越發凝重,微微點頭。
霧影才藏顯然沒有認識到這位近畿來客的重要性,隻當作是同心秘書處的官僚作風。
這也不怪霧影才藏,她雖然能力出眾,但隻是專精於忍眾,並不懂什麼經濟。
三好清海曾經為真田信繁掀開關東經濟問題的小小一角,內中觸目驚心,動人心魄。
真田信繁這一年雌伏,就是在等同心秘書處發現關東經濟問題,就是在等中央派人來查探。
霧影才藏雖然用了猿飛佐助,但她其實對當年真田眾假公濟私的往事還是心有餘悸,才會把猿飛佐助打發去做些邊緣事務。
可歪打正著,霧影才藏安排給猿飛佐助的這個任務,可能就是真田信繁在等待的時機。
不知道這位巡查員是什麼來頭,什麼背景,什麼性格,這個機會要不要去把握?
真田信繁神色陰陽不定,猿飛佐助推了推她,問道。
“到底怎麼說?我要不要答應下來?
你可彆猶豫太久
,我這邊太過慎重,霧影才藏就會起疑,等她反應了過來,這個機會就溜走了。”
真田信繁用力推開案牘,桌上酒盞吃不住力,頓時東倒西歪,名貴的清酒散了一地的榻榻米。
但此刻的真田信繁已經顧不上這些,披上厚衣,徑直往外走。
“我們走,去問問清海大師的意思。”
三人一起出門,頂著風雪穿過院子,來到居館前院的辦公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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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三好清海與三好伊三正在埋頭案牘,整理文書。
真田信繁是個甩手掌櫃,除了砍人,其他事都不太懂,但她性子豁達,敢於放權,倚重三好姐妹,這些年領地發展倒是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