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看著島勝猛熟練的手勢,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蛋,親吻她的嘴唇。
“辛苦你了,看你這一年都清瘦了。”
島勝猛搖搖頭。
“伊織是聖人恩賜的寶物,我心中隻有無儘的感激,怎麼會感覺辛苦呢。”
義銀揉揉太陽穴,苦笑道。
“要是人人都能像你這樣知足,少惹麻煩,多替我分憂,那該有多好呀。”
島勝猛微微一笑。
“那個半澤直義,聖人不想當麵問問?”
義銀擺擺手。
“不提她,一提她就覺得糟心冒火,真是個惹禍精。”
島勝猛歎了一聲。
“但也的確是忠義之士。”
義銀瞅了島勝猛一眼。
“怎麼?你想替她求情?”
島勝猛微笑道。
“倒也沒有,隻是聖人知道我向來欣賞忠義之士。”
義銀搖頭道。
“知道你是忠義大將,義理姬武士,但這個人嘛。。你不要摻和了,太麻煩。
把人交給同心秘書處,你不用擔這份責任,讓蒲生氏鄉與井伊直政去處理吧。”
島勝猛點點頭,鬆了口氣。
她是有些欣賞半澤直義,但這份乾係整個關八州穩定的大黑鍋,她也的確不想攪和。
現在不同於以前,她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了懷中的伊織多打算打算。
半澤直義掀開武家義理促進會的貪腐大案,多少關東姬武士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
島勝猛雖然不恥武家義理促進會的貪腐,但也沒必要擋著滔滔民意,把自己陷進這個泥潭。
既然聖人要求自己交人,自己把這個責任丟出去就行了。
對關東這次亂局,島勝猛其實與井伊直虎看法相似。
當今聖人在世,關東武家掀不起波瀾,翻不了天,再大的貪腐窩案,也就決斷於聖人心思之間。
聖人如果想大事化小,問題就不大。聖人要想追查到底,也沒人敢於反抗。
送出了半澤直義這個燙手山芋,島勝猛並不想糾結於這個話題,轉移道。
“聖人路上可是不順?似乎比預期晚到了許久。”
義銀麵上一愣,有些不好意思,淡淡說道。
“經過小田原城的時候,多陪了美代子幾天。”
美代子就是北條氏政生下的神裔之女,島勝猛自然知道聖人途徑小田原城,必然要陪伴女兒幾日。
她此時說起這話,隻是轉移話題,並非爭風吃醋,但義銀心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作為一個現代社會三觀健康的普通人,義銀還是對四處留情,開枝散葉這種事,有些靦腆愧疚。
特彆是在這個女尊世界開逆後宮,實在是有些放蕩過了頭,真正是蕩夫本夫,洗都洗不乾淨了。
反倒是姬武士們比他看得開,一方麵是島國文化本身對高層這種男女之事不太在意,不似天朝理教那麼嚴苛。
再者,政治就是一個肮臟的泥潭子,自古以來惡心人的事多得數不勝數,義銀這點算什麼?
臭漢臟唐也沒影響漢唐兩朝威名遠播,開創了天朝的盛世年華。
身懷生涯不犯特效光環的義銀,本身就有扭曲周圍人看法的特效,永遠將他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潔之人。
為了延續家業,奪取天下,義銀不惜淪為一世蕩夫,刻在曆史的柱子上讓人指指點點。
這份為了家業祭獻自己所有的情懷,對於武家來說是非常純粹,非常傾佩的犧牲精神。
沒有人會看不起義銀,隻有他自己總是覺得怪怪的,說到底,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成熟的政客,感情太過豐富細膩。
因為不夠變態,義銀總與武家社會格格不入,被人背後嘲笑為夫人之仁,讓他哭笑不得。
有時候義銀也感覺挺無語,扭曲的三觀,錯亂的世界,真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既然說到了北條美代子,義銀順便問起上杉母女的情況。
“深雪那邊怎麼樣?上杉謙信這一年似乎挺消停的?”
島勝猛微笑道。
“北條家下手房總半島,武田家強奪水戶城,鬨的是風風雨雨。
下野武家也算看透了,三強藩之中就屬上杉殿下最好說話,管得也不嚴,隻求麵上風光。
從宇都宮家到小田家再到佐野家,一個個夾著尾巴做人,日日練著歌功頌德拍馬屁的本事。
上杉殿下現在美著呢,沒人惹她不爽,自然是太太平平。”
義銀忍不住笑起來。
“她倒是好忽悠好伺候。”
島勝猛點點頭。
“就是不知為什麼,這一年裡上杉殿下與最上殿下走近了許多,對外說是深雪小殿下喜歡最上家的小公子駒君,不知道是真是假。”
義銀的麵色有些不自然。
小深雪喜歡上了最上家的小公子?二女兒這才幾歲呢,就懂得這些了?
一想到最上義光與自己的那點私密事,再想到她兒子和自己的女兒。。義銀渾身都感覺不對勁了。
說起來,最上義光也是知道分寸的人,她心裡明白自己一個寡婦不可以覬覦神裔傳承,所以總是主動避開孕育神種的可能性。
反正姬武士可用的又不隻是那一個渠道,讓義銀換條路走就是。
不論是唇槍舌劍,還是幽暗古道,活人總不會被尿憋死,總有辦法的。
義銀倒也喜歡這份新鮮感,才與最上義光有了一些共同小秘密。
想了又想,義銀搖搖頭。
深雪年幼,最上義光的小公子也不會比深雪大幾歲,兩個小孩子懂什麼?所謂的青梅竹馬,多半是大人加強親密往來的借口罷了。
義銀自然不知道,自己那二女兒深雪乃是係統耗儘力量拉來的第二穿越者,盯上駒君就是知道最上義光顧家愛子,早早開始拉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