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彆看上杉謙信在關東侍所的政治鬥爭中總是吃著啞巴虧,但在各家斯波神裔的排序中卻稱得上最正統硬氣。
武田家汙點太重,北條家是自己強行貼上來的舔狗,島家臣屬出身,這三家關東的斯波神裔各有缺陷。
反倒是上杉家名門世家,從足利幕府之初就是將軍外戚,位高權重,越後集團又是斯波家在關東立足的最初盟友,關係根深蒂固。
凡事就怕對比,這麼一看,斯波家如果真的奪得了天下,神裔上杉繼位的可能性竟然是最大。
義銀這次回關東,一直坐鎮江戶城,震懾關八州反貪腐行動,始終沒去禦館坐坐。
因為聖人一直在江戶城坐鎮反貪腐,不久前閉幕的關東侍所春季大評議如同嚼蠟,統戰眾也都沒什麼心思議事。
再這麼下去,禦館作為關東侍所政廳的政治地位必然動搖,江戶城取代禦館成為新政廳的傳言也越發喧囂。
越後那邊心浮氣躁,上杉謙信又是個硬氣到不懂事的政治低能,才不會低聲下氣來求聖人。
既然伊達政宗在江戶城親近聖人,最上義光找她幫忙敲敲邊鼓,替上杉謙信問問聖意,也沒什麼值得意外的。
但義銀現在一腦門子官司,還真顧不上上杉謙信那點小情緒。
隨著斯波家奠定關東政治大局的形勢越來越明朗,越後雙頭政治的重要性正在不斷下降。
武田北條等勢力也樂於推波助瀾,削弱上杉家的先發優勢,特殊政治地位。
許多事其實也由不得義銀私心偏袒,政治平衡自有慣性,而且他確實是顧此失彼,沒空安撫上杉謙信那個政治木魚腦袋。
江戶城在一馬平川的關八州核心地帶,作為軍事據點的確是不方便防守。
但作為交通樞紐,經濟政治中心,江戶城卻遠遠比越後的禦館更有優越性,更便於號令四方。
越是重要的時候,義銀就越是要坐鎮在這裡,也隻能讓上杉謙信背後的越後集團感到失落了。
而這又反過來證明了外間傳言的正確性,江戶城取代禦館,成為新的關東侍所政廳,還真是大勢所趨。
當然,義銀這會兒也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隻是敷衍伊達政宗一句,聰慧的伊達政宗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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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之後,伊達政宗便識趣的告退,帶著一肚子神種回家睡覺,撫平昨晚被折騰一夜的疲憊,期待種落花開。
而義銀卻沒有伊達政宗那般閒情逸致,忐忑不安的大藏長安前來覲見,正在議事廳等候。
議事廳內。
義銀坐穩主位,眼看下首行禮的大藏長安深深伏地叩首,久久不起,亦是能夠體會她此刻心中的鬱悶。
關東此次的大風波,全因武家義理促進會的內部貪腐所致,串聯出整個關八州武協上下,連帶關東侍所奉行所那邊都受到牽連無數。
可以說,關東侍所管轄範圍內的關東武家中下層,幾乎是被一網打儘,關東侍所顏麵儘失,高層領導也是麵上無光。
但要說大藏長安會參與貪腐,義銀自己第一個不信。
混到大藏長安這個位置,考慮的是斯波天下建立之後成為名門世家,蔭庇子孫後代,求的是世代富貴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