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初和爺爺作為客人,被陸家熱情招待。陸霽雲就是在開飯前二十分鐘回來的,他穿著一身黑色皮衣,將麵容掩在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中,露出精致的下半張臉。
姚初拘謹地坐在座位上,不同於鄉下人氣質的陸霽雲一瞬間就抓住了他的視線。
陸森川皺著眉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差將拐杖扔到他的頭上,陸霽雲笑嘻嘻地摘下帽子,禮貌地和在場的長輩打完招呼,隨後才將目光放在姚初這個小孩的身上。
鴨舌帽被扣在姚初頭上,陸霽雲搭著他的肩,問:“你叫什麼名字?”
姚初緊張地動了動手指,有點無措的望著陸霽雲:“哥哥好,我叫姚初。”
陸霽雲被他逗笑,他拉開姚初身旁的椅子,和他並列坐:“你這小孩怎麼這麼有意思。”
不涉及到個人問題,陸霽雲在那段時間裡對姚初的態度還算和善,他上麵還有個哥哥,所以對突然冒出來的姚初,陸霽雲有一種當了哥哥的滿足感。
隻是結婚這件事太過重大,陸霽雲知道後把家裡攪了個天翻地覆,彼時姚初爺爺的病又嚴重到進了ICU,他每天都忙著在醫院照顧。
直到去世那一晚,陸霽雲在病房門口看到跪下哭泣的姚初,他才唯一一次動了惻隱之心,沒再繼續鬨。
陸霽雲不想領姚初的情,姚初早起做了多少次早飯,他就在巷口吃了多少天的早市。
但他看出來了,姚初的手藝應該還不錯,每次晨練完回家,桌子上總是擺著不同的早餐,原本空落落的廚房被塞得滿滿當當,全都是姚初準備的食材。
姚初現在剛上大學,在沒有早課的情況下,他一般都會在家裡等陸霽雲回來,等到確認陸霽雲真的不需要吃,他才會收拾桌子,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然後去學校。
“今天也不吃嗎?”
“不吃。”陸霽雲用毛巾擦了擦汗,耐心少得可憐:“能不能彆一天到晚問我吃不吃,我又不是傻子,餓了不會自己吃?”
姚初被嗆了也沒有生氣,他熟練的用保溫桶把做好的豆漿和包子裝起來放進書包,走到玄關處去換鞋:“那我先去上學了,再見。”
陸霽雲對他逆來順受的好脾氣感到煩躁,這樣一個沒性格的人,簡直是給他的生活又添了一潭死水。
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是個男人。
他根本就不喜歡男人。
姚初的大學離家很近,他月租了一輛共享單車,每天騎十分鐘就能到。
他抄小路,在吆喝的巷子裡,找到了隻有一家在開的包子鋪,他在店前買了兩個青菜包,隨後單手騎車,咬住其中一個包子在嘴裡咀嚼。
迎著風,頭發被吹亂,姚初不得已放慢了騎行的腳步。
陸霽雲在家翻冰箱,懷疑姚初每天做那麼多帶走,是不是真的大胃王全部吃掉了。姚初那副身子骨,依照他的技術,一次性放倒十個都沒問題,光吃不長,吃了也是白吃。
可惜在例行的晨跑路途中,包子鋪老板因為生病而關門三天,陸霽雲罕見的,回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坐在姚初對麵吃早飯。
他看著桌上的兩盤包子,拿起離自己最近的那盤,選了一個菜心的,“你彆浪費我的錢,做這麼多,吃得完嗎你。”
他合理懷疑姚初的食量。
陸霽雲主動在家吃早飯,姚初很高興,他的鼻尖冒著細細的汗珠,眼睛濕潤:“沒有浪費,吃不完的我都分掉了。”
“拿我的錢做好人,你倒是會。”陸霽雲冷嘲熱諷,他在軍隊的時候和一群男人圍在一起,誰吃得慢誰就要餓肚子,所以他吃飯的速度很快,基本沒嘗出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