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柳錦扯了扯嘴角,這葬禮嫌晦氣,那現在過來就不嫌晦氣了?還道歉?真要有那心思,怎麼會在事發後三天才來?而且還是在傍晚時分?但人都來了,怎麼著都要見上一見,看看她們究竟打著什麼算盤。
柳錦看了眼打定主意要賴著不走的嚴振,笑了笑對著春燕說道:“我這裡還有客,帶大伯母和大堂姐去彤軒閣,我等下就去。”
柳錦可以不管大房的名聲如何,但為了不給嚴振增添麻煩,柳錦還是決定不讓嚴振與大房母女見麵,就怕到時大房會傳出嚴振不懂禮數,連避嫌都不知道!
春燕應了聲就慢慢退出書房,嚴振聽到這話臉色一黑,但礙於兩人情分隻是把這氣憋在了心裡。
柳錦理了理袖子,對著嚴振躬身一禮。
“你這是乾嘛?”嚴振從墊子上猛地跳了起來,一下就躲開了柳錦的一禮,拉著臉問道。<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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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錦直起身笑著說道:“立鴻兄的愛護,小弟一直銘感於心,此事也並非小弟有意避著兄長,隻是大伯母與大堂姐畢竟是女眷,我…”
嚴振聽到這早已恢複到以前的吊兒郎當,自己橫行霸道慣了,一時也沒注意那麼多,如今被柳錦提出來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男女七歲不同席,而且這還是自己好兄弟的親眷,總得給幾分薄麵,自己這留下來的確有些冒失了,嚴振一時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打斷了柳錦的話,抬了抬下巴算是和柳錦告了下彆,帶著兩個小廝就離開了。
柳錦目送嚴振離開,看了看天色就把目光投向了彤軒閣。
穿過廊腰縵回的長廊,柳錦遠遠就看到夏桃嘟著嘴和春燕說著什麼,似乎看到了柳錦過來,眼睛一亮就朝柳錦跑了過來。
“少爺,那大房的人太可惡了,說是來賠禮道歉的,我看就來找茬生事的!”
聽著夏桃沒頭沒腦的話,柳錦把目光看向了剛剛走到身邊站定的春燕,見春燕雖然也是一臉的不忿,但並沒有如夏桃一般氣的口不擇言,隨即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夏桃聽到問話還想說些什麼,被柳錦淡淡一瞟,嘟著嘴低下了頭。
沒理會像被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夏桃,柳錦看了一眼春燕,示意春燕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春燕瞄了眼一邊的夏桃,心道:該!讓你仗著少爺寬厚就嘴沒個遮攔了,還真把自己當副小姐了?就算少爺不計較,到時葉嬤嬤也不會容得下你!
雖然春燕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但對於柳錦的回話卻絲毫沒有怠慢,立即就說道:“大姑娘嫌棄我們上的茶不好,發了好大一通火,讓我們重新上茶。”
柳錦聽完就挑了挑眉,想起了昨天喝的那盞茶的味道,嘖…那也叫茶啊?就算在換幾壺,那味道柳錦也是敬謝不敏的!
不過柳錦知道春燕說的這話,絕對避重就輕了,如果她倆真沒在茶上做什麼手腳,就算柳悅真有借機生事的想法,有那精明圓滑的大伯母在,她柳悅根本就鬨不起來。
看了兩人一眼,柳錦麵無表情地說道:“說實話!”
春燕和夏桃視線一觸即分,夏桃低著頭,雙手攪著衣角。春燕咬了下嘴唇才說道:“奴婢不小心把鹽放多了,請少爺責罰!”
夏桃抬頭想說什麼,被春燕一個眼神瞪得住了嘴,懨懨地站在一邊。
不小心?柳錦把兩人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這事與夏桃的擅作主張分不開關係,雖然夏桃也是好心給自己出氣,但有時好心並一定就能乾對事。
再怎麼說也是來著是客,而且對方還是長輩,夏桃此舉無疑是讓人說柳家三房沒有待客之道。
“等葉嬤嬤回來,你們自己去找她領罰,去我房裡把前些天立鴻兄送來的茶餅拿過來,這次可彆不小心了!”柳錦說完就要穿過兩人往屋裡走去,還沒跨出一步就被夏桃拉住了袖口。
柳錦扭頭看向夏桃,才發現她竟紅了眼眶,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
“我去給大姑娘磕頭道歉,少爺您彆把嚴少爺送你的茶餅拿出來好不好?本來就是她們不好,害的少爺撞破了頭。”夏桃帶著哭腔糯糯地說道。
春燕也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著柳錦,顯然對於這事也是不願意的。
柳錦好笑地掃了兩人一眼,但見夏桃真有哭出來的趨勢,趕忙說道:“就一塊茶餅而已,怎麼就值當你掉眼淚了?你這磕頭道歉可比那茶餅值錢多了!行了,把眼淚收一收照我的話做,去吧。”
春燕見柳錦已經拿定了注意,不著痕跡地輕歎一聲,拉著夏桃就離開了。
柳錦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收起臉上的笑意,就朝著彤軒閣走去。
“這柳錦架子真大,讓您這長輩等在這兒不說,居然連杯茶都不舍得。母親,你剛才乾嘛攔著我?我就是要讓其他人看看,他三房是個什麼玩意!”
柳錦才靠近彤軒閣,就聽到宛如黃鸝鳴啼的女聲,隻是這話的內容讓這動聽的聲音著實失色了幾分。
“咳…”柳錦清咳一聲,算是提醒屋裡的人她已經到了。否則自己要是就這麼悄沒聲響地進去了,指不定第二天自己又能被大房他們扣上什麼帽子了。
大伯母莊氏被這一聲咳嗽打斷了要出口的話,橫了柳悅一眼,才笑吟吟地看著從門外進來柳錦,說道:“安寧,你大堂姐向來心直口快,你可彆見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