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尊黑黢黢的陰神剛想要開口求饒,那蛇頭就如迅雷而下,直接將其吞沒,雷霆一煉,化作無形。
妙玉放下手中劍指,風停,雲散,雷蛇隱去。
周鐵衣看向妙玉,“這就完了?”
妙玉反問道,“不然呢?”
周鐵衣張了張嘴,我本來以為還要勸你下手狠一點,現在看來,是師弟我白擔心了。
······
玉京山梅府,這座府邸遠不如周府寬廣,不過三進開小院。
不過朝野上下,無一人敢輕視這裡的主人。
梅清臣,戶部侍郎,大司民弟子,儒家四品文士。
每一個身份,都讓人敬重。
更讓人敬重的是,梅清臣是自己走到這一步的。
他少時家貧,無以讀書,但向道之心不改,以樹枝苦練文字,抄書為業,二十才進學,三十成秀才,四十才登科,而後便如璞玉綻放光華,拜入大儒董行書門下,十年入四品。
主屋之內,燈火通明。
梅清臣玄衣纁裳,他雖兩鬢斑白,但是神氣內斂,望之不像五十歲,倒像少白頭的青壯年。
他右邊坐著少妻,比梅清臣小了十五歲。
倒不是梅清臣貪婪美色。
而是他年輕時以讀書為重,再加上家貧,無以娶妻,所以等三十歲中了秀才,才被鄉裡商賈榜下捉婿,因此得了資助,能夠繼續學業,這些年也對妻子敬重有加。
梅清臣麵前站著的是他的獨子梅俊蒼,有梅清臣年輕時七分模樣,著士子長衫,倒顯得溫文爾雅。
隻不過梅俊蒼溫文爾雅的臉上此時帶著驚怒神色,將自己聽到的周鐵衣今晚上在天寶樓做的
事情說了一遍後。
梅俊蒼有些後怕道,“父親,他們周家這是想要拿我們立威啊!”
今天要不是他應邀去了文會,吟了幾首詩,說不得現在和申屠元三人一樣。
他偷摸地去看了一眼,被打得連人樣都沒有了!
梅清臣輕輕頷首應答,不過眼神有些飄忽,不在梅俊蒼身上,而是在想著某些事。
見父親應答了,梅俊蒼頓時有了底氣,連忙說道,“那周家雖然是武勳,但如何能妄動殺器,當街殺人?父親今夜隻需聯絡司馬家,讓言官們上書一封,嚴查他請兵製之事,不然真就憑他一張嘴,就說天京有神孽嗎,真是笑話!”
“到時候自有人附和去查,畢竟補蔭誅神司,這又不是我們一家一戶的事……”
說到這裡,梅俊蒼底氣越發充足,他冷笑道,“這傻子被彆人當刀使,難道真以為他們周家能夠砍斷滿朝文武的補蔭之路?”
“到時候不止他周仲蠻子,就算他周家也要脫一層皮!”
聽完了梅俊蒼的話,梅清臣似乎才回過神來,目光看向自己兒子,“你真的這麼想?”
“這麼想難道不對嗎?”
梅清臣歎道,“看來我這些年真是疏忽了你的管教。”
他老來得子,本來就愛護,自己當年受的苦,自然希望兒子少受一點。
梅俊蒼也算不錯,至少已經小有文名,雖然昨年科考不第,但那也是常態,畢竟讀書這種天賦,比武道天賦難遺傳多了。
所以梅清臣就幫梅俊蒼補蔭了一個官身,想著他一邊讀書,一邊學著處理些實務,也能早點明白聖人知行合一的道理。
梅俊蒼與父親眼神對視,心中那怨念再也藏不住,說道,“周仲蠻子想要拿我梅俊蒼立威,我如何不能加倍報複?”
梅清臣再歎息一聲,對兒子問道,“聖人有言,何以抱怨。”
梅俊蒼察覺不對,但是在父親的審視下,隻能夠硬著頭皮回答,“以直報怨。”
聽到梅俊蒼的回答,梅清臣轉頭對夫人說道,“去聖像下,請教子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