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行書的長子董修德在一旁端茶遞水,這房間裡的氣氛凝重到他都感到壓抑。
這已經是多久沒有的事了。
“他想要乾嘛!”
學部尚書唐安世冷聲說道。
這一次,他沒有再將周鐵衣當做後輩看,沒有用‘小子’這種稱呼,自然也意味著他有了殺心。
不能夠怪唐安世如此憤怒。
周鐵衣若是真的去正午門前,將梅清臣拉起來。
這是要壞了他儒家大計!
原本梅清臣,無論是被聖上拉起獎賞,還是跪死在午門前,他儒家都有得賺,而且是大賺特賺!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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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不能夠被周鐵衣這個無名之輩拉起來!
那樣將功虧一簣!
“他未必能夠拉得起清臣兄長。”
學部右侍郎竹青衣小聲說道。
隻不過迎接他的是接連幾聲冷哼。
雖然大家也不信周鐵衣能夠拉得起梅清臣,但大家心裡麵還是怕那萬分之一的幾率。
特彆是那天竹青衣糊塗,讓梅俊蒼跪了一晚上!
將他儒家的好苗子拱手送人!
“即使沒有拉起來,讓他再送一頓飯給清臣吃,也是一件難事。”天京衛衛官冷子政開口說著最冷的話。
上一次周鐵衣送了一頓飯。
聖上滿意他的辦事能力,所以才有後麵的封賞。
梅俊蒼感謝他的恩情,所以才有了後麵的拜師。
天下人稱讚他的情義,至今效果還沒有顯現。
這次,斷然不能夠再讓他送一次飯!
“是老夫沒有識人。”
內部已經開始不團結了,董行書這個時候倒是沒有繼續怪罪竹青衣,而是先責怪自己。
他看向麵前。
眾人中間,放著一株蓮花,蓮花之上,倒映著周鐵衣的車駕,甚至隨著車駕移動,所有人能夠清晰看到去向。
隻不過因為青銅馬車的乾擾,無法窺視裡麵。
當日董行書將梅俊蒼送回梅府,因為他棋差一步,已經被周鐵衣搶了先機,在梅俊蒼心中種下念頭。
自己就算強行留梅俊蒼在自己府上,周鐵衣到時候以此為由找上門來,更麻煩,因為那個時候梅俊蒼隻會向著周鐵衣,他說什麼都是錯。
隻能夠將梅俊蒼送回去,盼望著這位徒孫像以前一樣不堪。
總不能,他這位儒家魁首,無過而誅殺徒孫吧。
那樣儒家還怎麼教書育人?!
董行書目光落在車架上,看到白發駕車的身影,再次說道,“清臣說他不會教兒子,這句話倒是真的,我也不會教徒孫。”
若早知道梅俊蒼這麼內秀,他如何會放手?
“董公,何出此言。”
象部侍郎王吉貞開口說道。
看向蓮花上駕車的梅俊蒼,最後隻能夠補上一句,“時也,命也,非董公之過。”
現在誰看不出來梅俊蒼是個俊秀之人,隻可惜當初誰都沒有看出來。
就像當初誰都沒有看出來周鐵衣一樣。
君子如龍,大能騰風雨,小能隱泥途。
王吉貞忽然想起這句判詞,不過這句話現在是說不出口了。
“董公,我們該如何做?總不能夠讓他再次去見清臣吧,他如此自信,又有……又有宮裡的授意,我怕……”
說話的人是玉京尹季山川,正三品,管理玉京山諸事。
“我們不能動。”
董行書認真地說道。
“董公,為何?”
玉京尹連忙問道。
董行書歎息一聲,“陛下這是擺開了車馬,要用小卒探河啊,他在宮裡,都沒有用權柄壓我們,我們在外麵,還用權柄壓他的卒,這就是欺君之罪,必然引來雷霆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