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聽完克勞迪婭這一席話,驚駭萬分的看著她,猶豫了片刻之後,忽然之間跪在她的麵前,哽咽道:“克勞迪婭,我當初都是一時糊塗,求求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隻要你能饒我一命,讓我做什麼我都沒意見!咱們畢竟是親戚,血濃於水啊!求你看在這層關係上,饒我一次!就一次!”
克勞迪婭冷聲質問:“郭磊,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難道就不覺得可笑嗎?你枉顧親戚之間的血緣關係,害死了我一家四口,現在竟然好意思來向我求饒?!這幾個月來,我每天晚上都在夢裡殺你無數次,就盼著有朝一日能夠如願以償,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我寧可跟你一起死,都不會給你留任何餘地!”
郭磊聽到這裡,心裡也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無疑,於是,他立刻收起了那副苦苦哀求的嘴臉,自嘲的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年紀不大,竟然有這麼重的心機、這麼狠的心思,早知如此,我真該在你回來的第一天,就殺了你、以絕後患……錯就錯在我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
說到這,郭磊慘笑一聲,指著她手裡偽裝的傷疤,感歎道:“克勞迪婭,你真是把方方麵麵都算計進去了,如果我早知道你的臉沒被燒傷,我雖然不會殺你,但也會找個機會把你賣掉,以你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再加上前意大利集團首腦女兒的身份,你一定能賣個比李曉芬還要高的價格……”
說到這,郭磊歎了口氣,懊惱不已的說道:“算來算去,還是沒算過你這個黃毛丫頭……”
接著,郭磊脫口道:“克勞迪婭……我願賭服輸,也不求你能饒我一命,隻求你能給我來個痛快點兒的,哪怕你一槍崩了我也好!”
克勞迪婭搖搖頭,認真道:“我能想到的、最公平的方式,就是讓你被大火燒死,這也是我這幾個月來活著的唯一動力!”
對克勞迪婭來說,家人慘遭毒手之後,她僅存的生存動力,就是為家人報仇雪恨。
所以,從她偽裝成被大火毀容、回到溫哥華之後,她就一直在尋找複仇的機會。
她知道,郭磊現在已經是意大利集團的二把手,平日簇擁者眾,自己想殺掉他難如登天。
所以,她便籌劃了一個同歸於儘的計劃,用自己做武器,去換郭磊的命。
隻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動手機會。
尤其是身邊還時刻有李曉芬和李阿姨,她不願拿這兩個關心自己的人冒險。
而且,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李曉芬的店裡幫忙,每次郭磊不帶隨從、獨自一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基本都是在便利店裡,所以克勞迪婭隻能暫時中止了這個計劃。
後來,她在李阿姨家門口,發現了意大利集團留下來的標記,知道郭磊已經把目標盯上了李曉芬。
於是她才想著,讓素未謀麵的葉辰來溫哥華把李曉芬帶走,那樣的話,李曉芬安全了,自己也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實施那個同歸於儘的計劃。
那時的她,也從未寄希望於李曉芬這個哥哥能幫自己報仇,因為她心裡很清楚,郭磊所在的意大利集團,在溫哥華就是地頭蛇,幾百近千人的實力,絕不是一個外國人能抗衡的。
隻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李曉芬每天都會提起的葉辰哥哥,竟然會有如此其實強大的實力。
幾萬人規模的萬龍殿,竟然都效忠於他一人!
如果不是葉辰,她恐怕還找不到機會向郭磊尋仇!
郭磊此時已經絕望至極,他沒想到,表麵上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克勞迪婭,竟然堅定的要把自己燒死。
一想到那種無儘的痛苦,他隻能用嘶啞的聲音哀求道:“克勞迪婭,我是殺了你一家四口,但我也從未讓他們經受痛苦,你父母和兩個弟弟都是在睡夢中走的,你就算想殺我,也要給我起碼的人道!”
克勞迪婭搖了搖頭,認真道:“人道是針對人來說的,畜生不配談什麼人道!”
這一刻,葉辰對克勞迪婭這個十八歲的女孩,多了幾分欣賞。
在不主動傷害他人的前提下,心狠絕對是一種優點。
無數人就是心不夠狠,才給了歹人可乘之機。
十八歲的克勞迪婭,起碼已經做到了不給敵人留任何餘地。
於是,他開口對萬破軍說道:“破軍,把這個畜生帶下去吧,順便把其他人都捆起來,全部押送到貨倉去,一會要讓他們親眼看著郭磊化為灰燼。”
萬破軍立刻恭敬的說道:“好的葉先生,屬下這就安排!”
說罷,他立刻吩咐萬龍殿的將士們,用非常堅固的尼龍紮帶,將所有意大利集團成員雙手從身後捆綁,讓他們排著隊前往貨倉。
散貨船的貨倉,就像是一個鋼鐵構成的深坑,不但深達近十層樓的高度,其內部空間也是大得出奇。
再加上整艘船完全處於空載狀態,所以這裡整體十分寬闊。
兩三百名意大利集團成員被押送到這裡,按照要求,一個挨著一個在貨倉的邊緣蹲成了好幾排。
荷槍實彈的萬龍殿將士們則站在這群人的兩側,眼睛和槍口始終鎖定著他們。
很快,萬破軍的兩名手下,便將郭磊帶了進來。
跟在後麵的,還有兩位萬龍殿的士兵,他們兩人一共扛著一條足有碗口粗、至少有七八百斤重的鐵鏈。
這條粗鐵鏈,是貨輪替換下來的一截錨鏈,又粗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