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能再說無所謂了!”
髭切用指腹抹去了重傷時嘴角留下的血跡,徹底壓下了臉上之前的勉強神態,氣勢重新振作的舉起了手中的刀。他輕輕的對身後的鳴人交待:“主人,我還有最後攻擊一次的能力。使出這次‘真劍必殺’時,請主人一定要找地方躲好。”
之前措手不及下倉促應對,結果被大妖怪打到重傷,這已經是意外了。現在髭切緩過氣後因禍得福,重傷下可以使用他的大招“真劍必殺”了,他一定要趁機斬殺掉這隻牛妖,保護主公的安全。
“畢竟——”髭切臉上微微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那是帶著源氏刀劍驕傲和氣勢的神態,他緩緩舉起了刀,“我是源氏的重寶,髭切啊。”
“等等!”小鳴人害怕的死命抓住了髭切的後衣擺。
他睜大眼睛露出了倔強又生氣的表情,聲音顫抖的大聲抗議,“髭切叔叔你這麼說,語氣感覺就像用完‘真劍必殺’就要碎刀了一樣!先說清楚啊!我才不要!”
爸爸媽媽現在脫不開身。鳴人額上滲出了汗,他緊急的溝通起精神空間中的大狐狸,試圖拜托那位租客先生先預支點房租,解除眼前的困境。
“不是的哦。”看到主公這麼害怕,髭切訝然的露出了柔和的神情,青年安慰的伸手揉了揉金發小孩的發頂,“放心吧。”
隻是用完大招之後,現在的髭切不會再有行動能力罷了,他傷得太重了。
“是啊!兄長,不要亂來啊!等等……先等等我!”猛然的,一道焦急慌亂的熟悉聲線響起,奔跑速度非常快的一振膝丸踉蹌的一躍而出,從森林中穿行出現。他累的滿頭大汗的喘著氣,話都差點說不勻,“差點……差點趕不上了。”
淺綠發色的青年一身製服都被枝葉刮得淩亂,沾著臟汙。他卻根本顧不上,彎著腰一邊喘著氣一邊從腰間抽出了本體刀,跑過去勉強擋在髭切身前,替他們與牛妖對峙著:“呼……呼不準……不準趁機欺負我兄長啊……異邦妖怪!”
“膝丸叔叔?!”鳴人震驚的叫出了聲,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很確定他剛才的通靈之術隻把爸爸媽媽叫來了啊?這個膝丸叔叔是怎麼回事!
“啊呀,是……嗯,是這裡的弟弟啊。”髭切卻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放鬆表情,恢複成了眉眼彎彎的溫和笑容,“要小心啊。”
他們刀劍曾經能成功斬殺大妖怪,是有源氏名將的配合。現在隻有刀劍付喪神自己戰鬥,戰力下降了太多,況且這個時代的妖怪實力還都很強,上來就打了髭切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就算這振膝丸也是這個時代原有的付喪神,對付妖怪應該有經驗,髭切也不敢大意。
“兄長又不記得我叫什麼了嗎?”膝丸差點哭出來,金色的眸子都變得濕漉漉的,“明明我是感覺到兄長有危險,急急忙忙從家裡趕來的……”
“咦?我們有這種感應嗎?”髭切用食指抵住下巴,露出一個詫異又迷糊的沉思表情。
“你們兩個!當我不存在嗎?嗷——!”盤算著怎麼啃刀的牛妖敖因生氣了,邁開四蹄大步奔了過來,發動了攻擊。它身上披滿了刀槍一樣鋒利的根根白色毫毛,看起來不好惹極了,防禦力驚人。
膝丸敏捷的不退反進,同樣揚起刀,氣勢驚人的衝了上去。他好戰的一刀劈下,明明動作強硬,語氣卻反差的突然放軟了,委屈的大聲反駁:“當然有啊!兄長就是兄長,我不會認錯,但也不會忽略的!”
“所以弟弟是……”髭切惡趣味的繼續露出了沉思表情,欲言又止。自從膝丸來了之後,他就不用有那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氣勢了。
膝丸一擊肘擊吃力的把牛妖撞翻,在氣喘籲籲中露出了眼巴巴的傷心表情,活像是被主人踢了一腳的小狗,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叫我膝丸,蜘蛛切還是薄綠都行啊,兄長!”
“嗯呢,哭哭丸。”
髭切眼中的柔軟笑意變得真切了,他偏了偏頭思考著問,“那就一起來嗎?打刀和肋差戰鬥的時候有組合技可以用,這個時候作為太刀我有點羨慕呢。”
“嗯啊。”膝丸瞬間心領神會。他後退幾步和髭切並肩站好,戰意騰升,喜悅極了,“我好久沒有和兄長一起戰鬥了……那就來吧!”
能夠再次和兄長一起戰鬥,就算此刻的膝丸沒有受傷,他也可以做到的!
“什麼?”小鳴人還有些迷茫。
場上短暫的停頓之後,源氏的兄弟兩人默契十足的一起縱身向牛妖衝去,配合著齊齊揮了刀爆了大招,溫柔的和冷清的嗓音一高一低共同的響起:
“真劍……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