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山下的戰鬥也結束了。”昌浩眺望著那邊鬆了口氣, 轉回頭把地上躺著的金發小孩拉起來,“鳴人,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小鳴人重新打起精神坐起來,他吃驚的看著遠處的山坡下,“昌浩哥哥,那是……”
眾多妖氣形成的霧霾瘴氣消散後,山坡下的情況也能看清了。神將**傷痕累累,地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圈妖怪。還有幾個陌生人和**站在一起, 似乎是京中趕來的幫手。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位穿著月白色狩衣的俊秀青年。
他手持折扇, 一身陰陽師打扮, 藍色長發優雅的束在身後。青年感受到有視線正在看他,便抬頭望向了這邊, 他對鳴人了然的微微一笑,身影消失了。
“那是我爺爺的其他式神們。”昌浩順著鳴人的視線看過去解釋, 少年撓起頭不大情願的說:“……還有那個,那是我爺爺的靈魂。”
“靈魂?!”鳴人驚得問出了聲。
“我也是剛知道的。爺爺的靈魂還保持在他年輕的時候,必要時他能靈魂出竅外出跟著式神一起戰鬥。”昌浩懊惱的說。
身邊的紅蓮見沒有戰鬥了便重新變回了小怪的樣子, 舉起一隻爪子補充:“晴明很厲害哦!他的靈魂一直保持在他戰力最巔峰的青年時候, 是讓妖怪聞風喪膽的大陰陽師呢!”
“啊, 可惡!普通人類能靈魂出竅嗎?這也太強了!”發誓遲早要超過爺爺的安倍昌浩生悶氣的揉亂了自己的一頭長發。
“可是——”小鳴人難以置信的噎住了,非常糾結, 藍眼睛漸漸睜大。
可他怎麼能把那個滿臉皺紋褶子的花白頭發老爺爺, 和這個相貌氣度都很帥氣的大哥哥當做一個人啊?!靈魂一直保持年輕的話, 到底該叫哥哥還是爺爺?
“哦呀?說起來, 他們是……?”小怪一個回身躥到了昌浩肩上,乖巧蹲著,它腦袋一歪注意到了遠處的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
“啊,這是我打不過妖怪召喚過來的,是我的爸爸媽媽哦!”小鳴人一回神,非常自豪的舉起手指向兩個大人,認真的大聲強調。
天呐……他現在也能驕傲的說自己有爸爸媽媽了。
隻是一句話而已,鳴人把自己激動的差點熱淚盈眶。
“啊……你們好?”昌浩遲疑的把視線從小孩子身上轉過去,禮貌的向家長問好。他很不明白鳴人的情緒怎麼突然激昂了。
“你好。”水門和玖辛奈互望了一眼,熟稔的過去和安倍昌浩搭話了。他們一被召喚過來就是戰鬥,還不了解之前鳴人發生了什麼事,剛好現在問清楚。
既然戰鬥都結束了,鳴人也不耐煩站在這裡聽大人們之間的交際——行過元服禮的昌浩哥哥在這裡已經能被大家看作是成人了。他轉身往樹林邊跑去,重傷的髭切靠坐在樹前。
那隻突然冒出來的膝丸正圍著兄長噓寒問暖。
“髭切叔叔,你還好嗎?我現在就用靈力給你做手入!”鳴人擔心的跑過去,上下先打量一遍。奶白發色的青年虛弱的靠在樹前,身上布滿了細小的傷痕,軍裝製服也被多處撕裂了,露出了鎖骨和小半個胸膛。
他放在身邊的本體刀上密密麻麻有大片裂痕,又一次變成了讓人擔心一碰就會碎刀的嚴重程度。
“稍等,這次我把刀拵也都去掉。”小鳴人慌裡慌張的跪坐下來,拿過本體刀就想拔出柄頭——
膝丸和髭切同時臉上變色,兄弟倆一起慌張的伸手阻止鳴人:“等等不能在這裡拆掉!”“主公——彆這麼做!”
“怎麼了,髭切叔叔?你現在是重傷,我要趕快做手入才行啊!”小鳴人很著急,“上次三日月叔叔也是,給他做手入,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果然是我的技術太生疏,讓你們難受了嗎?”
上次三日月宗近隻是輕傷,所以鳴人在草地上做手入時,沒有拆掉刀身的全部裝飾,而是直接手入了。這次不一樣,髭切受傷這麼重,應該像在手入室曾經做過一次的那樣,全拆開好好手入啊!萬一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鳴人會很不放心的。
“不是這個原因,主公。”髭切一向鎮定自若的表情現在也變得有些奇怪,他緊緊抓著自己的本體刀,哪怕臉色虛弱的都快成慘白了,也不交給鳴人。
膝丸詫異的看了自己兄長一眼,沒想到他的主人還不清楚情況。膝丸隻好斟酌著字句小心的替兄長解釋:“那個……大家一般不在外麵替刀劍手入的。因為……”
“因為我們身上裝飾用的刀拵。”髭切很無奈的說出了原因,“其實就是付喪神身上變化出的衣物。”
他們之前不想說清楚,是因為這種事聯係到手入時再細想會變得很奇怪。
“所以你們在外麵脫掉刀拵就等於……?”小鳴人放慢了語速,逐漸恍然大悟。
“再加上手入的話……”髭切深沉的隻說了半句話。他忍不住抓緊自己肩上披著的白色外套,把真劍必殺爆/衣後的殘餘衣物裹緊了一些。
這一幕竟然顯得奶白發色的青年弱小可憐又無助。
“……”膝丸同情又含著眼淚的盯著兄長。
天呐!瞧瞧他這位兄長過的什麼日子,在野外被差點脫掉刀拵手入!主人是小孩子就是有這點不方便。因為甚至不能對他們解釋清楚,那會顯得很成人話題。
要不兄長還是跟他回家吧!他的現主人肯定不介意養一對源氏重寶的!強迫症也能治好了啊!到時候膝丸就是有兩個兄長的人了……想想,兩個兄長!雙倍的快樂!!
野生膝丸還在心裡盤算著,鳴人已經明白了,他改變主意的說:“那我還像上次一樣,隻用靈力做手入好了?還是說回去再做手入,髭切叔叔你這樣撐得到本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