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獎杯……”
“……也都拿走吧。”
路遙開始忙碌。
很快,把舞鞋以及榮譽都裝好後,額頭微微見汗的他起身問道:
“還裝哪些?”
“……”
胡璃無言,環視四周。
燈光下,她的眼眸如海。
看似風平浪靜,可波濤卻依舊洶湧。
“就這些吧。”
她一邊說,一邊重新拿起了相冊,捧在了懷裡:
“我們走吧。”
“好的。”
路遙率先走了出去。
提著兩個大袋子,一個箱子,扭頭望去。
女人站在臥室門口,一動不動。
他也不言語,直接來到了門口。
大概過了幾分鐘,電閘關閉,捧著相冊走出來的女人一言不發的關上了門。
“嘭”的一聲。
那是最後的記憶被炸的粉身碎骨的聲響。
……
全程無言,胡璃看著路遙把箱子和袋子都放到了後座,而不是放到後備箱時,眼眸裡泛起了一絲柔軟。
等路遙幫她打開車門時,她說道:
“謝謝。”
“應該的。”
車子重新出發。
“璃姐,我們去哪?”
“去酒店。然後你就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應該的。”
這時,車載音響裡響起了一首老歌的旋律。
沒有歌詞,但旋律卻柔和而悠揚。
可胡璃卻跟著輕聲的哼唱了起來:
“I’d?rather?be?a?sparrow?than?a?snail~Yes?I?would,?if?I?could,?I?surely?would~”
我寧可是隻麻雀,也不願做一隻蝸牛。
是的,隻要我可以,我會這樣。
她的聲音並不清脆。
就如同路遙對她的形容始終是煙嗓百靈鳥一樣。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非常有質感。
唱這首歌正合適。
秘魯民謠--《老鷹之歌》
她似乎很熟悉這首歌。
就這麼在旋律中,跟著輕聲哼唱到歌曲結束,然後再次倒帶循環。
這次,她不唱了,而是說道:
“我爸爸會彈吉他。”
路遙悄然放慢了車速。
“他吉他彈的很好……你會彈吉他麼?”
“……會。”
“……”
海後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他身上,確定一般問道:
“你會?”
“嗯。小時候學過……我父親也會,我也是耳濡目染,跟著就學會了。”
路遙說完,胡璃便點點頭,看著前方繼續說道:
“我爸爸的嗓音很低……其實我的嗓音也很低,媽媽說我是遺傳自爸爸的。”
“……”
“我爸爸很喜歡這首歌,他說……他以後有機會,一定去秘魯看看,聽聽當地人演奏的這首歌,再和我媽媽跳上一曲瓜伊紐舞。你知道什麼是瓜伊紐舞麼?”
“這……還真不清楚。”
“它是《老鷹之歌》的PART3。這首歌的舞蹈,分為3個部分。一段亞拉維情歌、一段帕薩卡耶舞曲和一段秘魯瓜伊紐舞組成的……很優雅,改天……跳給你看吧。”
“……好。”
雖然不知這個“改天”大家是否還有緣分,但路遙還是應了下來。
對明天抱有期待,總比沉湎於過去來的強得多。
而路遙答應下來後,胡璃便再沒了動靜。
隻是不停的循環循環再循環著這首歌。
一直到萬豪侯爵的禮賓台。
這次,路遙沒說走。
後座上的那些東西,她一個女孩子也拿不了。
下車後,他打開了後車門,門童見狀立刻要推行李車過來,但路遙卻擺了擺手,親自提著兩個袋子,一個行李箱,跟在了胡璃身邊。
“我幫你拿一個吧。”
胡璃說道。
“不用,也不沉。”
“……好。”
倆人一起進了酒店。
路遙無心觀察這酒店的裝潢,跟著她一路走進了電梯,上了樓層。
最後,來到了一處比尋常酒店房間門要寬一截的房門前。
胡璃刷卡,開門,走了進去。
而路遙跟著走進去後,第一反應……
真大。
他前世也不是沒住過五星級,可最好的無非就是套間。
外麵一個客廳,裡麵臥室的那種。
可到了這……
一時間,路遙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難道是……總統套?
他也不清楚,但確確實實……這房間很大。
大概有2個半(至少)自己家那麼大。
接著就聽胡璃說道:
“衣服我自己來掛吧,你回去休息就好了。”
說著,她已經打開了一處在客廳的衣櫃。
見狀路遙說道:
“我幫璃姐掛好吧,倆人收拾的也快一些。”
“……好。”
於是,路遙展開行李箱,開始把這些小裙子禮服拿出來,都掛到了衣櫃裡。
而剩下的鞋子,他也拿了出來,都放到了櫃子裡。
等把鞋子放完,就剩下了最後一堆榮譽獎杯。
路遙左看看右看看,指著小吧台處:
“我把酒挪走,然後把這些獎杯放到那可以麼?”
胡璃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略微思考,點點頭:
“嗯,好。咱倆一起。”
不用,這邊高,我自己來就行。”
拒絕了她的幫忙後,路遙開始清理擺台上的那些洋酒。
而見他手腳麻利,胡璃也不添亂,隻是坐在了沙發上看著他忙碌。
收拾洋酒酒瓶時,她沒什麼反應。
可當路遙開始擺獎杯的時候,當她看到了這些獎杯在放上去前,他都會拿著一塊用來擦酒杯的棉布仔細擦拭後才放上去的動作,眉眼變得愈發柔和了起來。
而等路遙忙完後,洗手的功夫。
胡璃走了過來。
來到了吧台前,從裡麵選了一瓶洋酒,以及兩個玻璃杯:
“路遙。”
“誒。”
“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