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才不想讓他幫忙補。
誰知道他又會怎樣打擊嘲笑她!
但是想到她跟舅舅的保證,還是無言的把試卷拿出來。
薄宴帶著她到小區裡麵的石桌旁坐下。
他歪著頭打量花月的錯題,手指點著其中幾道錯題,淡聲說:“這三道,課本的第十五、二十、四十五頁有原題。”
花月低頭看著他指的那三道,又把數學書拿出來,對照了兩遍:“沒有啊。”
而且,他怎麼把頁數記得那麼清楚?
薄宴看了她一眼,眉毛挑起來:“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花月又看了一遍,狐疑地看著薄宴:“你確定是一樣的?”
薄宴視線移到書上。
空氣凝滯了兩秒。
薄宴再開口時,嗓音裡帶著壓製下去的笑意:“咱們先不看這個了,你先回答哥哥兩個問題。”
花月點點頭。
薄宴微微聳動肩膀,低低的笑聲溢出來:“1+2等於多少啊?”
花月臉色黑下去。
他也太看不起人了!
她忍著怒火回答:“3。”
薄宴看著她乖乖回答的樣子,忍俊不禁。
“2+1呢?”
花月蹭一下站起來,她收起試卷:“不讓你教了。”
見她真的生氣了,薄宴收起笑聲,手指壓住試卷。
輕咳兩下:“哥哥是認真的,不是在嘲笑你。”
花月明顯不相信。
薄宴扯著她的衣角,稍微用力,就把她扯坐下去。
他指尖點點書上的題,又點點試卷上的題,一本正經地說:“你看,除了換了下順序和數字,是不是一樣的?最後套用的公式,也是同一個吧?”
花月仔細地對照,欲哭無淚。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薄宴:“薄宴哥哥——”
“嗯?”薄宴撐著下頜看她,眼角眉梢都開闊起來。
花月很不願意承認地問:“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薄宴斂起嘴角,坐直,看著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失落的樣子。
他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不是,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樣。”
“那我擅長什麼啊?”花月盯著試卷,自言自語。
她好像,真的很蠢啊。
薄宴把她的試卷收起來,沒有嘲笑,嘴角淺淺的弧度也有些溫柔:“先回家,等哥哥重新幫你歸納下重點,好嗎?”
花月點點頭,一邊收拾一邊輕聲說:“謝謝薄宴哥哥。”
“月月。”花國棟焦急地走過來,“嚇死爸爸了,怎麼這麼晚沒回去?”
花月想起吸煙的事,感覺對不起爸爸,背著書包蹭到花國棟的肩上:“爸爸爸爸,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花國棟鬆了口氣:“沒有,爸爸相信我家月月,你就為這個不敢回家啊?”
花月臉蛋趴在花國棟胳膊上,軟軟撒嬌:“不是的,考太差了,薄宴哥哥幫我補課來著。”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爸爸以為你害怕,不敢回家。”花國棟看著薄宴,“薄宴啊,真是太麻煩你了。”
“彆客氣,花叔。”薄宴提著書包。
三個人一起向外走。
“中考準備的怎麼樣了?”花國棟看著旁邊的少年。
薄宴點點頭,麵色沉靜:“還可以的,花叔。”
花月把臉從爸爸的肩上抬起來,開始好好走路。
她知道薄宴中考沒問題。
他是當年的中考狀元。
荷水市最好的高中都給他發了錄取通知書。
但是他選了離家近的二中,放棄了更好的一中。
因為他要照顧薄心田。
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薄宴目送著花月父女走遠。
轉身進去。
薄心田正坐在燈下寫著試卷,見他回來,笑眯眯地打招呼:“哥,我數學考了滿分哦。”
薄宴拎了把椅子坐她旁邊,掃著那張熟悉的試卷。
他清了清嗓子:“有沒有不會的?”
薄心田低頭繼續寫著:“沒有。”
薄宴撐著下巴,思索了一下,指著試卷上的三道題:“這三題,你感覺怎麼樣?”
薄心田看了眼,狐疑地看著薄宴:“哥,你想說什麼?這是書裡的原題啊。”
薄宴忍不住笑出來:“你不覺得,跟原題有些出入嗎?”
“哥,”薄心田伸手摸著他的額頭,發現體溫正常後,怪異地看著他,“你是想侮辱我嗎?”
薄宴笑不可耐。
好半晌,他止出笑聲:“沒有,哥哥就是突然發現,女生的思路,也不完全一樣的。”
女生?
薄心田臉色沉下去。
薄宴唇角還掛著笑,淡淡瞥了薄心田一眼:“那天,我和花月的話,你聽到了?”
今天學校裡的人都在傳,薄心田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冷哼了聲:“不是我說的。”
“嗯?”薄宴手指輕輕點著桌子,極有規律。
薄心田知道這是他想要發火的征兆,她咽了下口水:“我隻告訴了謝永強。”
薄宴嗬了一聲,站起來。
桌上的台燈光線微弱,他高高地立在那裡,影子籠罩住薄心田。
薄心田知道他生氣了。
他在為那個小蠢貨生氣。
薄心田站起來:“哥,我才是你妹妹。”
不是那個小蠢貨!
薄宴冷冷看著她:“就因為你是我妹妹。”
他轉過身,背對著薄心田,有些許失望:“是哥哥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