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事情,悄無聲息的過去。
家裡有要參加中考的孩子們,父母比他們本人都要緊張。
整條木花巷都開始變得安靜。
花月也忙碌的準備著期末考試。
而且,她還要練籃球。
一分鐘投籃20個,算及格。
花月無語地看著宋子路,明明說好幫她撿球,結果自己跟小夥伴玩到飛起。
天氣越來越熱,花月穿著白色短袖,原本肉乎乎的手臂也越來越細。
她擦了一把額上的汗,衝著嗷嗷叫的宋子路喊:“宋子路,把球給我用用。”
籃球場周圍的樹木越來越茂密,葉子撲扇撲扇地動。
光影明明暗暗在地上晃動。
宋子路跟幾個少年打了招呼,帶著一身熱汗,抱著球跑過來:“姑奶奶,你行不行啊?”
花月撅了撅嘴:“你重新計時行不行?”
宋子路把籃球遞給她,接過她手裡的計時器:“來,我看看我這幾天的辛苦有沒有回報。”
花月忍了這口氣,誰叫她總是投不進去。
她抱著比她頭還大的籃球,站到固定的位置,縱身一跳,籃球咣一聲打到玻璃上,彈到地上。
“五秒了啊。”宋子路受不了地撇嘴。
花月連忙撿起來,重新投。
半個小時過去了,她累出一身汗。
“我要受不了了,我寧願回家寫作業!”宋子路氣的跳腳。
花月緊張兮兮地看著他:“你彆生氣啊,那......今天就先不練了?”
宋子路把計時器一收,抱著球就要走。
“唉,宋子路,”花月連忙扯著他的衣角,“我請你吃棒冰吧。”
她扯著不情不願的宋子路到小賣部,買了兩隻小布丁。
兩人一邊咬著棒冰,一邊慢悠悠地向巷子裡走。
六月初的陽光,初具夏天的燥熱。
宋子路身上的熱氣染到花月身上,她有些嫌棄的往旁邊兩步。
“有毛病?”宋子路斜著眼看她。
“我看你的嘴是要好好管管了,不然哪天非闖出禍來。”
花月咬了口小布丁,喃喃提醒。
涼意讓身體舒爽起來。
她笑眯眯地問:“宋子路,你期末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行吧,比你強。”宋子路一手拍著球,還不忘打擊她。
花月慢悠悠地哦了聲,也沒跟他計較。
反正她考不好,不會挨打。
宋子路考不好,宋霖要拿皮帶揍他。
兩人走到巷子入口,便看到薄宴帶著薄心田出門。
四人同時頓住。
宋子路彆過臉,不爽的把球拍的更響。
花月好多天沒見過薄宴,一瞬間也有些尷尬。
她怯生生揮了揮手:“薄宴哥哥。”
薄宴視線微不可察地掃過宋子路,又落到她頭上,淡淡嗯了聲。
“走了走了,還練不練了?”宋子路把棒冰吃進去,捏著棍子去扯花月的頭發。
“痛痛痛。”花月一邊跟他走,一邊小聲嚷著。
棒冰的汁水融化到手上,有些粘。
她一邊哼哼一邊把汁水抹到宋子路衣服上。
薄心田抿著唇,看著自己哥哥越來越鬱鬱的眼神。
“哥,走吧。”她挽著薄宴的胳膊。
薄宴餘光掃過那個掙紮著要去打宋子路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
中考那兩天,花月他們放了假,教室被借用給中考的學生們。
白天陽光太烈,到傍晚的時候,花月做完作業,就抱著滑板跑到籃球場玩。
練了許多天的籃球,終於找到了感覺。
宋子路小老師終於同意讓她玩兩天滑板。
她在巷子裡就歡快地踩著滑板飛奔。
青石板路上,是軲轆軲轆的聲音。
正是傍晚,天上出現了火燒雲。
映到她臉上,紅撲撲的好看。
花月笑眯眯地滑到巷子口,餘光瞄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嚇的連忙停住。
這段時間太過樂不思蜀,忘記了答應過薄宴的,期末考試之前,不再玩滑板。
薄宴正要出門倒垃圾,看到花月頓在那裡,眼睛眯起來。
他聲音有些涼:“你這是——”
“我錯了。”花月連忙打斷他的話,“我這就回家。”
薄宴笑了下,笑容不達眼底,眼神涼嗖嗖的:“過來。”
花月停下腳步,僵硬地掉頭。
“我說什麼了,你就錯了?”薄宴把垃圾扔掉,就著外麵的水龍頭,洗了洗手。
花月小聲地說:“薄宴哥哥,你考完試了?”
少年輕哼了聲,看著她害怕的樣子,忍不住蹙眉。
“等著。”他扔下這句,就進了院子,不過片刻,便抱著幾個東西出來。
他坐在凳子上,點點桌子:“來,讓哥哥看看你這陣子,有沒有好好複習。”
花月欲哭無淚。
早知道會碰見他,她就不出門了。
“沒聽見?”薄宴淡淡瞥了她一眼。
花月覷了他一眼,總覺得他不太高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考試沒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