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會是妹妹?”李文水詫異地看著她。
“猜的。”花月笑嘻嘻地跑走。
-
花月回到木花巷已經是晚上。
快九月的天氣,秋老虎依然猛烈。
她的手汗津津的,摸著軟糖的包裝袋。
巷子裡的鄰居已經吃完晚飯,正三三兩兩的出來遛彎。
自行車嘎吱嘎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騎到她身邊時,上麵的人停下來。
“發什麼呆?”薄宴單腳蹬地,配合著花月的腳步,慢悠悠往前移。
花月抱著懷裡的筆記本:“薄宴哥哥,謝謝你幫我做的筆記。”
薄宴笑了下:“你已經謝過許多次了。”
花月點點頭,默不作聲地往前走。
旁邊的人家門口擺了幾盆梔子花,正散著香。
“我們花月這是怎麼了?”薄宴瞅著她的神色,慢條斯理地問。
小姑娘穿著一身粉色的公主裙,軟萌萌的可愛。
隻是神色鬱鬱。
花月從口袋裡掏出糖,遞過去:“薄宴哥哥,請你吃糖。”
“先跟哥哥說說,”薄宴單手撐在自行車龍頭上,懶洋洋地歪著頭,“為什麼不開心啊?”
夏風雖然燥熱,夜色卻溫柔如水。
聽著薄宴像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花月心頭酸澀。
“出了什麼事?”薄宴臉色驀然沉下去,語氣也正經起來。
他還從沒有從花月的臉上,見到過這種神情。
花月搖搖頭,小聲說:“馬上就要開學了,有點緊張。”
薄宴盯著她的臉,半晌,才嗤了一聲。
小姑娘這是不願意說呢。
他點點自行車的籃筐,漫不經心地說:“哥哥送你個禮物好不好啊?”
花月順著看過去,籃筐的下麵墊著一層軟軟的樹葉。
樹葉上趴著一隻黃色的小奶狗。
小奶狗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花月瞬間被萌化了。
“送我的?”她不敢置信地問。
薄宴看著她驚喜的樣子,也跟著笑起來:“要不要啊?”
“要。”花月小心翼翼的把小奶狗抱在懷裡,撫著它順滑的小腦袋,“你怎麼不給薄心田啊?”
薄宴淡聲說:“她不喜歡養小動物。”
“那我真抱走啦。”花月一改之前的低落,眼睛都亮起來。
“好好養。”薄宴慢吞吞地說,“被彆人丟棄的。”
花月摩挲著小奶狗的毛,點點頭。
兩人慢慢向巷子裡走去。
“薄宴哥哥,你以後每天從二中回來,很遠的吧?”
二中在荷水市的東環,離木花巷子至少五公裡。
為了薄心田,薄宴鐵定不會寄宿。
“還好。”薄宴淡淡地回。
身邊不停有巷子裡的鄰居經過,花月時不時地打招呼。
薄宴勾著唇角,看著這個受寵的小姑娘。
宋子路大老遠地跑過來,看著她懷裡的小奶狗,眼睛一亮:“哪來的,給我抱抱。”
花月側身躲開:“你毛手毛腳的不許碰。”
“花小月是個小氣鬼!”宋子路炸毛,想硬搶,看著薄宴的神色,又不敢。
“宋子路你又皮癢了是不是?”花月伸出腳去踢他小腿。
宋子路哼哼兩聲:“告狀精!”
花月氣哼哼地往前走,把身後兩個人都甩掉。
“哎,起名兒了沒?”宋子路跑上來,扯著她的裙子。
“宋子路。”花月脆生生地說。
“乾嘛?”
花月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說,它叫宋、子、路!”
夜色突然沉寂。
隻有燥熱的風砸在宋子路額上。
薄宴突然輕笑一聲,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宋子路大怒,伸手就要揪她編得可愛的小蜈蚣辮。
花月笑嘻嘻地躲到薄宴身後。
她想起宋子路的白.癡樣子,笑聲停不下來,一邊笑一邊扯著薄宴的衣服往裡躲。
兩人打打鬨鬨,都忘記了,這個少年,是他們不敢招惹的人。
小巷中也熱鬨起來。
宋子路到底不敢太放肆,也不敢跟花月一樣,去扯薄宴的衣服。
他恨恨地伸著手指警告:“你要真敢給它取這名兒,我就給家裡那隻烏龜取名叫花小月。”
他撂下狠話,氣哼哼地走掉。
花月笑夠了,視線移到手上。
她正緊緊抓著薄宴的衣角。
像受驚一樣,驀然鬆開。
“薄宴哥哥......”她怯生生地抬頭看。
薄宴麵色如水,看不出表情:“花月——”
“啊?”花月下意識地回,臉上還帶著驚惶。
她怎麼腦子一抽,往這裡躲?
薄宴伸手捏著她的臉,不似平時的一觸即離。
稍微用力。
聲音平淡:“不要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