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位(2 / 2)

宋子路不客氣地接過去。

兩人一人一盒牛奶,慢悠悠地往巷子外麵走。

到了薄家門口時,宋子路緊張兮兮地把花月擋在身後。

少年一身濕氣,倚在牆上,眼瞼下一片烏青,似乎一夜沒睡。

有一種脆弱、易碎的美。

花月從宋子路身後伸出頭,看到人,眼睛低下去。

好吧,她還是有一點點生氣。

“走了走了,快遲到了。”宋子路扯著她。

花月抿了抿唇,還是抬起眼睛,揮了揮手:“薄宴哥哥再見。”

“花月......”薄宴喊住她,薄唇抿緊,看著那個正拿著牛奶的小姑娘。

宋子路扯著花月袖子,不讓她過去。

花月嫌棄地拍開他的手:“宋子路!”

“你,你有什麼毛病?”宋子路忍不住罵她。

“你才有毛病,你扯著我做什麼?”花月伸腳踢他。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宋子路有些生氣。

這人,怎麼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

“你先走。”花月揮揮手。

宋子路咬著牙,氣呼呼地跑走。

昨晚霧氣太大,清晨的陽光還未鑽出濃霧。

少年滿麵寒霜。

“薄宴哥哥,你今天不上學嗎?”花月輕聲說。

薄宴站直,走過來。

“傷到哪了?”他低聲問。

花月笑了下:“沒關係的,我爸爸幫我上過藥了。”

“哥哥看看——”薄宴說罷,伸手想看她的腦袋。

花月下意識地躲開,然後才覺得這樣不太好。

她看著少年頓在半空中的手,訕訕地笑:“真沒事的,我皮有多厚,薄宴哥哥知道的啊。”

濃霧在兩人之間飄來飄去,神情都有些模糊。

薄宴嗓音乾澀,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花月是不是在怪哥哥?”

想到這個可能,他唇色驀然蒼白。

花月走近兩步,歪著頭打量他的神色。

他好像,很難過,又很自責。

這是因為自己帶來的嗎?

花月眨眨眼:“薄宴哥哥,我可以說實話嗎?”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他不會再打她了吧?

少年怔了一瞬,然後點頭。

隻是揣在口袋裡的手握成拳頭。

“有一點。”花月笑起來,伸出兩指捏出細細的橫線,“就一點點。”

如果她直接回答不怪,太假。

她接著說:“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不會衝動,不會隨便動手。”

“花月說的,是這個?”薄宴打斷她,黑漆漆的眸子盯著花月的眼睛。

花月點點頭,笑了下。

她輕聲說:“薄宴哥哥,不要為了不好的人,搭上自己。”

霧氣流動的聲音響在耳邊。

少年神色不明。

許久,薄宴僵硬著開口:“哥哥還是要跟你說聲對......”

“不用的。”花月打斷他。

她不想再看到薄宴把自尊掏出來,扔到地上的樣子。

少年住了嘴,忍了又忍,慢慢伸出手,把花月被露水打濕的碎發捏到耳後。

動作克製又隱忍。

花月沒躲。

她感覺自己再躲,眼前的人看起來會崩潰。

她笑眯眯地說:“薄宴哥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明白。”

“你明白?”

花月接著說:“我知道,我有許多人疼,而薄心田,隻有你一個,我不怪你。”

她就是,昨晚上,有一瞬間的想不開罷了。

畢竟,兩次成為被剩下的那個。

但是,一夜的時間,足夠她想明白這些事情。

薄宴,是薄心田的哥哥。

不是她的。

她不能,因為這段時間,薄宴對她好,就產生了錯覺。

人不能貪心。

她要珍惜薄宴對她的好,不能把這種好用來道德綁架他。

隻是,此話一出,薄宴的臉色更加慘白。

花月覷著他的臉色,有些不明白。

他怎麼看起來更不高興了。

她怯生生地揮手:“薄宴哥哥,我走了。”

薄宴咬著腮上的肉,到底還是伸手捏捏她的臉,聲音喑啞:“我們花月,真是——”

懂事。

可是,他在為這種懂事,生氣。

她對宋子路,就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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