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拎著外套走到吧台,就看到花月低著頭看電視。
青檸擠了擠眼睛。
小姑娘心思太明顯,高興和不高興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薄宴抽走花月麵前的手機,低頭看她:“走了。”
花月看了眼時間,八點四十五。
差不多九點多能回到家。
她點點頭,跟青檸告彆。
兩人出了酒吧,夜色微涼。
花月手裡拿著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劃著旁邊低矮的灌木。
薄宴唇角是淺淺的弧度。
他清了清嗓子:“花月,怎麼不說話?”
花月看著前麵筆直的路,驀地有些難過。
薄宴現在才18歲,就已經這麼招人喜歡,未來他會變得很厲害,喜歡他的人會越來越多。
她毫無長處。
何德何能,能讓他喜歡。
想到自己還大言不慚地告白,說長大後要當他女朋友。
薄宴看著她越來越低沉的臉色,蹙了下眉。
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用力過猛,嚇到她了。
他扯住花月的手腕,停下來:“怎麼了?”
花月鼻子一酸,搖了搖頭:“我們快回去吧,等下我爸爸該著急了。”
薄宴彎腰去看她的眼睛,有點紅。
他慌了一下,小姑娘到底還是年紀小,怕是一時接受不了這種場麵。
“花月,哥哥逗你玩呢。”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
花月不太明白。
薄宴慢吞吞地問:“花月為什麼不高興?”
花月彆過臉。
薄宴雙手捧著她的臉轉過來,不讓她躲,直視著她的眼睛:“為什麼不高興?”
花月眼睛有點紅,輕聲問:“晚上那個漂亮姐姐就是你說的那個?”
想包養他的人?
薄宴雙眸平靜如水,仿佛蓄滿了耐心,一步一步設好陷阱,等著麵前小姑娘自己跳進來。
他低聲說:“是啊。”
花月咬了下唇:“哦。”
哦?
薄宴咬了咬牙:“沒彆的話了?”
“挺好的。”花月看著他,“挺配的。”
薄宴有一種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覺。
太陽穴突突地疼。
看著他越來越黑的臉色,花月鼓了鼓腮幫子。
這人。
她又不是真的傻。
氣死他。
好半晌,薄宴擠出一句:“哥哥錯了行不行?”
他不該故意試探她,不該逗她吃醋。
花月哼了聲,接著說:“真挺配的。”
“還說。”薄宴彈了下她腦門。
見把人氣得夠嗆,花月終於彎起唇角笑起來。
薄宴心口升起無力的感覺。
有一種被這個小姑娘攥得死死的感覺。
花月笑眯眯地伸出手:“給。”
薄宴怔了下,想起那天他伸手安慰她的樣子,閉了閉眼。
認命。
他伸手握著她的手,攥得緊緊的。
快走到木花巷子時,沉默了一路的少年突然開口:“下次不許再把女同學介紹給哥哥,明白?”
花月撇了下嘴,她這不是知道他會把人罵跑嗎。
薄宴默默地歎了口氣。
到底什麼時候能開竅啊。
-
這一年的國慶節,二中的高三隻放了一天的假。
這批孩子,很快要進入到高考。
二號那天,是薄宴18歲的生日。
花月在家裡老實地做了半天作業。
她希望下次月考不要太難看。
因為二中的每個師生,都在拿她與薄宴對照。
她考不好,丟的不是自己的人,是薄宴的。
薄宴對她那麼好,她不能再讓他丟人。
提早吃完午飯,花月抱著滑板去了二中。
老張一看到她就眼前一亮,大老遠就揮手讓她過來。
“叔叔。”花月額上有汗,臉上紅撲撲的。
今年的十月,一點都不涼快。
老張笑嗬嗬地遞了張紙巾過去:“今天你哥哥生日啊?”
“是啊。”花月下意識地回。
然後,後知後覺地問:“張叔,您怎麼知道的?”
“還有幾個人不知道啊?”老張眼角都是皺紋,“一早上看到好幾個女生給他送禮物了。”
之前薄宴的每次生日都在假期,唯有這次,在學校。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從哪裡打聽到他的生日的。
老張打量了下花月:“花月送了哥哥什麼禮物?”
“保密。”花月笑嘻嘻地說。
不是上課的日子,校園裡很安靜。
花月踩著滑板到了教學樓下。
她還沒來得及抬頭,站在走廊上吹風的李清緒就衝她招手:“學妹。”
花月抬頭,開心地揮手:“學長。”
二號這天,天氣晴朗。
觸目所及皆是秋日好風景。
李清緒看著中午的日光斜斜灑落,樓下小姑娘通透清澈的杏眸裡滿是笑容。
他瞥了眼教室裡的那一幕,頭疼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