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綿綿,沙沙地響。
花月抹了把額上的汗,心臟砰砰地跳。
她下床穿鞋,打開窗子,怔怔地看著路燈下被風吹得斜斜的細雨。
手伸出去,雨水溫軟,春天的氣息撲麵而來。
花月想了想,還是拿出手表撥通了電話。
那頭很快就接起來:“花月?”
少年聲音低沉,聽起來還沒睡的樣子。
花月輕聲說:“薄宴哥哥,你能來陪陪我嗎?”
夜色靜謐,電話裡能聽到推開椅子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推開房門的聲音,還有急促的腳步聲:“又做噩夢了?”
花月鼻子一酸。
她好怕。
不過兩分鐘,少年便出現在樓下。
他身手矯健,動作靈敏地爬上木棉樹。
一樹橙紅的木棉花紛紛揚地落下,有幾片落到少年頭發上。
花月眼圈濕潤,總感覺這一幕會許久看不見。
少年來得急,頭發被雨水打濕,碎發貼在額上,多了幾分慵懶。
“怎麼了?”薄宴從窗戶輕輕躍下來。
花月踮腳,伸手捏去他肩上的木棉花:“怎麼不打傘?”
薄宴捏捏她的臉:“怕你一個人害怕。”
“頭發上還有。”花月用手指了指。
少年懶得伸手,隻把頭低下來:“幫哥哥拿。”
花月順從的把花朵拿下,然後垂下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薄宴怔怔地看了她一會,然後把小姑娘擁進懷裡,低聲地哄:“到底做了什麼噩夢?”
反反複複了許久。
花月有些哽咽:“薄宴哥哥,你不要打人好不好?”
薄宴眉頭蹙起來:“怎麼老覺得哥哥會打人?”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花月抬頭看他,“都不要動手,好嗎?”
“好,哥哥答應你。”薄宴心疼極了。
花月無精打采地趴在他懷裡。
窗戶沒關,能聽到外麵的春雨打到木棉花上的聲音,還有細微的風聲。
薄宴把花月打橫抱到床上:“快睡,哥哥坐這裡陪你。”
花月吸了吸鼻子,扯住他的衣袖不鬆:“薄宴哥哥,你不要離開我。”
“好。”薄宴啞著聲音,“哥哥不離開你。”
到底是做了什麼噩夢?
花月哽咽著睡下,手指一直沒有鬆開。
薄宴輕輕地拍著她的小腹,哄嬰兒一樣,哄她入睡。
一直到天色微亮,見她眉宇鬆散下來,才從窗戶跳了出去。
又驚落一地紅色的木棉花。
-
三月二十號,薄心田17歲的生日。
她雖然清冷,但很喜歡浪漫。
花月選了一家西餐廳為她慶祝生日。
旁邊還有小提琴手正專注地拉著提琴。
蘇武看了眼花月:“這是怎麼了,這麼沒精神?”
薄心田也跟著看過來。
花月搖搖頭:“沒睡好。”
服務生正一道道上著菜。
薄宴把她攬進懷裡:“今天早點睡,啊。”
花月推開他,擠出一抹笑:“薄心田,生日快樂啊。”
這還是,她們倆個第一次一起過生日。
薄心田點點頭。
服務生上了一道奶油蘑菇湯,熱氣熏染她的臉,花月有一瞬間的恍惚。
薄心田長得,真的很好看。
五官精致,像經過了仔細地計算。
薄宴抿了下唇,把她的臉掰過來:“怎麼了又?”
花月笑了下:“薄宴哥哥,你跟薄心田除了眼睛不像,其他地方都好像啊。”
蘇武跟著點頭:“確實,一看就是親兄妹。”
“那當然了。”薄心田淡淡道,“聽說兩個人一起生活久了,會長得越來越像。”
花月笑著點頭。
不隻呢,他們有著世上最牢不可破的血緣關係。
還沒來得及動筷子,薄心田腕上的手表就響了。
她看了眼薄宴:“是李蒙。”
薄宴點點頭,薄心田就接起來。
李蒙是來給她送生日禮物的。
“哥,我下去拿一下。”
“我陪你去。”花月跟著站起來。
“不用,就在樓下。”薄心田拒絕。
她獨來獨往慣了,不習慣這樣被彆人緊盯著。
怕引起她的反感,花月也沒敢硬跟,隻是趴在靠窗的位置往樓下看。
確實是李蒙。
她鬆了口氣,又坐回來。
“怎麼了?”薄宴捏著她的手,“這兩天一直很不安的樣子。”
花月歎了口氣:“主要薄心田長得太好看了,不放心。”
蘇武笑出聲來:“我覺得小花妹妹更好看。”
溫軟可愛,親和力十足。
薄心田的長相,攻擊性總強了點。
薄宴蹙著眉頭:“真是因為哥哥沒誇過我們花月,所以總覺得自己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