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水,正是最美的季節,草長鶯飛,蜂飛蝶舞。
薄宴抿緊了唇,想要抱一抱她,又不敢。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醜,他不敢碰她。
花月看了他一眼:“說啊。”
薄宴的心像被揪起來,啞著聲音說:“花月在怪哥哥?”
“不敢。”花月淡淡說。
薄宴忍不住牽住她的手:“花月......”
他一年沒碰過她,想得不行。
小姑娘的手很軟,他握住就不想鬆。
花月用力抽出來:“有事說事兒,沒事我走了。”
薄宴眼圈紅起來,不顧她的掙紮,把人箍在懷裡:“花月,花月,花月......”
他聲音絕望又溫柔。
整個世界,隻有這兩個字,對他有作用。
花月驀然紅了眼,不再掙紮。
她吸了吸鼻子:“你要走了是不是?”
薄宴僵了一下:“花月能不能......”
等我兩年。
可是,他不敢說出口。
他有什麼資格,讓她等他。
她已經被自己牽連了那麼多。
花月笑了下:“要走就走,我謝謝你還記得來通知我。”
前世的時候,他也曾離開過荷水很久。
命運從來沒有改變過。
曾經在醫院裡時,她說過,不要悄悄地走,來告訴她一聲。
算他守諾了。
薄宴痛到說不出話。
之前那麼好脾氣的小姑娘,被自己害成這樣。
花月用力推開他:“你走吧。”
薄宴扯住她的手不鬆,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後,裡麵是一個珍珠小皇冠。
那是她曾經一眼就看上,卻因為怕他花錢,連說都不敢說的。
花月抿緊了唇,看也不看。
薄宴把小皇冠戴她頭發上,溫柔地說:“花月,好好念書。”
他其實,更想問一問她,當初的諾言還算不算。
她說,要考去晉城的諾言。
他不敢問。
他再也沒有資格。
-
蘇武在離開之前,也來見了一次花月。
他絮絮叨叨地交待了很多事情:“青檸和小盧都留給你,有事情記得找他們,放假了蘇武哥哥幫你訂機票,來晉城玩,如果到時候能考來晉城就更好了,有蘇武哥哥在,誰都不能欺負你,這裡有張卡,都是宴哥兒和蘇武哥哥的心意,想學什麼就去學,彆怕花錢......”
他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什麼,拿出一個包裝完好的手機,還有幾大本厚厚的筆記遞過來:“手機是蘇武哥哥送你的禮物,筆記是宴哥兒幫你做的重點。”
花月笑著看他,一邊聽他說一邊點頭。
直到蘇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花月才把東西都推回去:“我什麼都不要。”
蘇武很難過,他原本就知道,她什麼都不會要。
“至少,把手機留下,小花妹妹打算跟蘇武哥哥斷絕來往嗎?”
花月思考了一下,把手機留了下來。其它東西,全還了回去。
蘇武悄悄地鬆了口氣,笑著說:“小花妹妹18歲了,生日快樂啊。”
是的,她18歲了。
今年,也要高考了。
蘇武出門時,整個人背光而站,神色複雜,支支吾吾地說:“小花妹妹,宴哥兒他......”
“蘇武哥哥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花月笑著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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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水機場。
廣播已經開始在催促。
李清緒、韓光和蘇明遠特地跑回來送薄宴。
一群人都沒有說話。
薄宴神色淡然,隻是總是抬頭看著入口的地方。
蘇武拍拍他的肩:“彆看了,我跟小花妹妹重複了很多遍時間,確定她記得很清楚,她不會來了。”
薄宴抿緊了唇。
然後看了一眼麵前的幾人:“走了,儘快回來。”
李清緒說:“也沒必要非得走。”
薄宴沒說什麼,隻是啞著聲音說了句:“幫我照顧花月。”
即使做了很多安排,還是很不放心她。
“你放心。”李清緒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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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填誌願那天,李清緒幾個人特地跑回來。
團團圍著花月。
花月毛骨悚然:“你們乾嘛?學校不忙嗎?”
韓光大手一揮:“學妹想填哪裡?”
花月噘了下嘴,不想告訴他們。
蘇明遠說:“要不要來荷大,學長在那裡。”
蘇明遠和韓光都考上了荷大。
李清緒在旁邊的一所二本。
都不遠。
李清緒踹了他一腳,柔著聲音哄:“要不,填晉城師範?我聽說那家學校不錯的。”
花月開始趕人:“你們都走吧,煩死了。”
幾個人磨磨蹭蹭的不願意走。
李清雅提著李清緒的衣領甩了出去。
花月笑嘻嘻地看著。
身邊重新安靜下來,李清雅關上門,咳了兩下:“要不要考慮下,晉城的學校?”
“不要。”花月直接拒絕。
李清雅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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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薄心田來了花月家。
她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很久。
花月也不說話。
最後,薄心田說:“我報了海大。”
花月點點頭。
“你......去不去晉城?”薄心田聲音艱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