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哥哥哄你睡嗎?”薄宴重新坐回椅子上,支著下巴看她。
花月搖頭:“我的藥呢?”
“扔了,”薄宴理直氣壯地回,“哥哥吃了頭暈。”
花月生氣地看著他:“我吃著挺好的。”
那是她的東西。
薄宴歪著頭打量她:“看樣子,還是想讓哥哥哄著睡。”
“不想,”花月站起來,“你快走吧,我要睡覺。”
薄宴笑著站起來:“行,睡不著哥哥就在隔壁,敲兩下牆,就能聽見。”
“......”
誰要給你敲牆。
薄宴走到門邊,腳步頓住,回過身來,低眸看她。
半晌,才伸手揉揉她的腦袋:“花月晚安。”
花月抿了下唇,沒說話。
薄宴微微躬身,盯著她的眼睛,耐心教著:“跟哥哥說晚安。”
男人站在半明半暗處,臉上是斑駁的光影,歪頭打量她的時候,眼睫輕顫。
花月攪了攪手指,輕聲說:“晚安。”
“不是,”薄宴重新糾正她,“說,薄宴哥哥,晚安。”
“......你走不走了?”花月頓了兩秒,突然生起氣來。
薄宴被她推出門,見她炸毛的樣子,忍不住低聲笑出來:“行,不說就不說吧,哥哥走。”
房門在眼前砰的一聲關上。
眼前光線從亮到暗。
薄宴站在黑暗的走廊內,臉上笑容斂起,隻餘眸中難過。
到底是離開了太多年。
都生疏成這樣了。
-
翌日。
陽光從緊閉的窗簾透了進來。
花月揉揉眼,拿起鬨鐘,恍了兩秒。
然後心裡咯噔一下,快要遲到了。
她蹭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急急忙忙地穿衣服,背上書包去洗漱。
兩分鐘解決掉這些,蹬蹬下樓。
花國棟坐在桌前往上看:“快來吃早飯。”
“不吃了,我要遲到了。”花月邊說邊伸手紮頭發。
薄宴端著籠包子從廚房出來,聞言蹙眉:“早飯要吃。”
“我來不及了,”花月咬著皮筋,“鬨鐘沒響。”
薄宴把包子放下,隨手拿了個飯盒,從桌上裝了雞蛋和包子,又拿了盒牛奶。
“哥哥送你,十五分鐘就能到。”
花月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坐公交車,至少半小時。
薄宴的車停在木花巷子入口,經過巷子時,一些老鄰居笑眯眯地打著招呼。
“薄宴,上班呢?”
薄宴笑了笑,拍拍花月的腦袋:“送花月上學。”
花月加快了步子,把他甩在後麵。
清晨空氣很好,木香花開得燦爛。
薄宴兩步追上她,牽住她手腕:“跑這麼快乾嘛啊?”
“快點吧,遲到了扣學分的。”花月不滿地看著他。
薄宴拉開副駕的門,把她推了進去,帶著笑聲說:“哥哥保證不讓你遲到,好嗎?”
看著人乖乖地坐好,他俯身越過她,把安全帶拉了過來,慢吞吞扣上。
花月緊緊靠著椅背,男人頭發清爽乾淨,俯身的時候,蹭到她的下巴。
“在車上把早飯吃了,嗯?”薄宴把牛奶和飯盒遞過來,隨後上了車。
車子啟動,很快駛入主路。
駛到二中附近時,突然堵了起來。
薄宴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偏頭瞥了眼正喝牛奶的姑娘:“課程表給哥哥一份,哥哥喊你起床。”
“不用,”花月轉頭看著窗外,“我下次會多定幾個鬨鐘的。”
“用手機發,還是手寫一份?”薄宴仿佛沒聽到她的拒絕,徑自說著。
“......”
年紀不大,耳朵這麼不好使呢。
前方車流開始動了,薄宴打了把方向。
路過二中門口時,花月轉頭看了眼,依稀能看到老張正站在門口笑嗬嗬地迎接著學生。
薄宴:“過段時間,哥哥帶你來看張叔。”
花月轉過頭來,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薄宴五指修長,拇指按在方向盤內側,另外四指懶洋洋搭在外側。
冷白的手腕上戴著塊銀色的機械表,下麵還壓著根藍色的小皮筋。
男人專注盯著前方路況,側顏輪廓清晰,下頜略繃著,多了些年少時不曾有的冷硬。
見她一直沒說話,薄宴眼神搭了過來,察覺到她的視線,有些好笑:“看哪裡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