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做自己(2 / 2)

花月不想坐車,踩著滑板一溜煙滑好遠。

薄宴雙手揣褲兜裡,陰鬱的心情逐漸好起來。

晚霞漸漸退去,夜色慢慢降臨。

兩人經過熱鬨的街道時,薄宴喊住前麵的姑娘:“花月。”

花月蹭一下停住,回頭看他。

薄宴笑了,眼角眉梢都是暖意:“哥哥再幫你買條金魚。”

花月怔住。

旁邊就是一家賣觀賞魚的店,老板正用魚網幫顧客撈魚。

薄宴看著怔怔出神的姑娘,笑了笑:“當初,不是很傷心?”

花月噘了下嘴。

她又不完全是因為魚傷心。

薄宴走到她麵前,把滑板撿起來,慢吞吞地說:“哥哥知道,花月是當成我死了......”

花月真想把滑板拿過來砸他臉上。

知道就知道。

為什麼要說出來。

薄宴聳著肩膀笑,牽過她的手:“走吧。”

老板剛送完上一位客人,連忙招呼他們。

薄宴彎下腰,打量了半晌,才選了兩條跟當初那條魚差不多的。

要結帳的時候,又眯著眼問老板:“那是什麼魚?”

老板定睛一看,笑嗬嗬地說:“接吻魚。”

薄宴哦了一聲,很感興趣地說:“幫我撈幾條。”

七七八八的又買了許多東西。

花月提著兩袋魚,晃晃悠悠的到了木花巷子。

她看著手裡的魚,撇了撇嘴:“買這個魚乾嘛呀?”

薄宴瞥了她一眼,先笑了一會,又忍下去,慢條斯理地說:“名字挺好聽,買回來給我們花月多看看,學習一下,以後,哥哥再親你的時候,就不會咬哥哥舌頭了。”

“......”

花月的臉瞬間被燙紅。

這人,怎麼這麼無.恥?

怎麼能用這麼平靜的臉去說這種流氓的話。

她頓了兩秒,咬牙切齒地說:“我聽說,它們是在打架,在搶地盤,不是老板說的那麼好聽。”

薄宴怔了下,語調上揚哦了一聲,有些懷疑地問:“是這樣嗎?”

花月認真地點頭。

夜色寧靜如水。

巷子裡的人都已經入睡。

薄宴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感歎:“沒文化是真可怕呀,哥哥連高中都......”

花月忍無可忍,狠狠踢在他小腿上:“沒完了是不是?你又說!”

薄宴低低笑出聲,也不躲,任眼前的姑娘踢著。

等她踢累了,薄宴才放下手裡的東西,把人擁進懷裡。

剛進入七月中旬,天上月亮正圓。

薄宴下巴抵在花月頭上,閉上眼睛。

空氣中有茉莉花的味道。

抱了一會,他才喃喃開口:“花月,哥哥許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那段無望的人生,不止是她的噩夢,更是他的。

花月心中一酸,悶悶地趴他懷裡。

巷子中有狗在叫,聲音格外響亮,提醒著夜色已深。

花月悶聲悶氣地開口:“是不是很怕?”

“什麼?”薄宴怔了下,把人推開兩分,低頭看她。

花月杏眸中浮上霧氣,仰著頭看他:“等著警察來的時候,還有等著判決的時候,是不是很怕?”

她甚至,想都不敢去想,他當時的心情。

他一定很怕。

他也不過才18歲。

就要去麵對這些,未知的黑暗。

等待著未知的來臨,原本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刀光劍影中長大的男人,竟然瞬間紅了眼圈。

他在黑暗中行走,所有人都以為他無堅不摧,足夠強大。

隻有眼前的姑娘,在問他,怕不怕。

薄宴控製不住地顫抖,彎腰,額頭抵在她額上,閉著眼睛沉默。

呼吸纏繞,是小姑娘溫暖香甜的奶味。

許久,他才有些艱澀地說:“怕。”

花月眼淚隨著他的話落下來。

薄宴蹭蹭她的額頭,溫柔地說:“最怕的,是來不及跟我們花月好好告彆,怕花月怪哥哥,以後再也不理哥哥。”

花月滿臉是淚,一邊抽泣一邊說:“你以後彆這樣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任,我知道你最開始是想保護薄心田,不應該勸你,可是你也要多想想你自己,為你自己活一次......”

絮絮叨叨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吻住。

男人吻得很溫柔,很專注。

緊緊閉上的雙眼不停地顫動,眼尾泛出一抹動人的紅。

喉結上下滑動。

像在撫摸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又珍惜無比。

許久,才離開,啞著聲音說:“以前,哥哥要為薄心田負責,以後,哥哥隻為我們花月而活。”

花月氣憤地抬頭:“你要為你自己活!”

薄宴紅著眼圈笑了,他把她擁進懷裡,喃喃低語。

聲音在這夜裡,平靜又溫柔。

他說:“哥哥隻有在花月麵前,才能做自己。”

脆弱的自己。

無助的自己。

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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