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就是世道。
那些殺他的人甚至在洞口隻字未提。
這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對山下那位母親也許是滅頂之災。
他見過顧晚生產那年,得知孩子會死時的絕望與痛苦,像是被掏空,失魂落魄。
她說想替孩子死。
孩子的不幸,在母親身上是加倍的。
傅驍霆抱起男孩,一言不發,順著台階往下走。
顧晚跟在他身後,也沒說話。
他們活下來的路,是這個孩子的命鋪的。
洞外的槍聲遠了,消失了,黑暗的台階上是匆匆的腳步聲,還有間斷的水滴聲,衣物背包的摩挲聲,唯獨沒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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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一夜,洞口的曙光照進來,同時還有槍口。
不僅山上有人,山下還有人。
砰的第一聲槍,打在了傅驍霆抱著的孩子身上。
死去的孩子身體已經僵硬,沒有流下一滴血。
傅驍霆身邊隨行的人拿出機槍,對著洞口橫掃,槍口隱蔽了。
他們沒法子出去,如果等後麵的人追上來,兩麵夾擊,他們隻會是甕中之鱉。
傅驍霆放下孩子,查看手機上的定位,後麵的人大概在兩三公裡外。
外麵有人在喊話。
“讓你們老板出來,我們可以考慮放過其他人。”
策反。
卻沒人動搖。
這些話隻能騙騙毛頭小子。
而傅驍霆從來不會用那種人。
這個地帶經常會出現暴動分子,他們早就準備了防彈衣。
傅驍霆幫顧晚先穿好:“晚晚,跟緊我,不要逞強。”
這一夜,他初次開口說話,嗓音低啞。
顧晚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抹不屬於他的情緒,低落的,傷感的……
說不清道不明。
她在聽到槍聲時,腦袋發疼,各種畫麵亂竄,卻沒說。
餘光落在那個孩子身上,顧晚鼻頭有些酸:“我會聽話。”
傅驍霆牽著她的手,對隨行的人道:“出不去都得死。”
這一刻,沒了上下之分。
誰都想活著。
隨行的人在議論,還有人用當地語言激烈的交流。
昨天被顧晚踹了一腳的高大男人站出來:“傅先生,我們聽您的。”
傅驍霆是天生的上位者,從容,鎮定,處變不驚,讓人潛意識信服。
他分析:“他們的人應該大多數去了巴納裡,外麵的人不會太多。”
說話間,他再次給秦帆發位置。
有信號後,傅驍霆就已經聯係後勤的秦帆了。
“直升機很快會過來,但我們不知道外麵的地形,能不能活下來,靠自己。”
他說話仍是淡然的語氣,從高大男人的背包一側,拿了把機槍,熟練上膛。
高大男人打的頭陣,傅驍霆給了顧晚一把匕首,緊隨其後。
外麵的人如傅驍霆所料,隻有寥寥幾個。
隻是他們處境不好,走出山洞就是暴露的槍把子。
高大男人的腿已經中槍了,鮮血直流。
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無數的槍擊聲在顧晚腦子裡重疊,像是惡魔的咆哮。
“你們爽完了沒有,滾一邊去,讓我要來。”
“小婊子,壞我們的財路,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
汙言穢語充斥著她的腦海,在砰的一聲巨響中,顧晚腦子像是要炸了。
“姐……”
她猛的睜開眼,傅驍霆正緊張的看著她,可她看到一顆子彈射過來。
顧晚沒有猶豫,撲在傅驍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