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大亮,府上有許多人來道喜。
許氏強撐著疲倦給朝朝洗漱完,這才出去待客。
她雖然沒遇到好男人,可兒女,為她掙足了臉麵。
剛和離時,曾經也有人落井下石,暗地裡譏笑嘲諷。可隨著陸朝朝被封為昭陽公主,長子中解元,一切質疑,都被打破。
陸朝朝安然睡去。
可忠勇侯府,徹夜未眠。
“殺了她,我要殺了她!”陸景瑤一副被氣瘋的模樣,抓著裴氏的手,幾乎瘋魔。
“是陸朝朝,是陸朝朝乾的!”
“嘔……”一邊說,一邊吐。
裴氏匆匆趕來時,連衣裳都沒穿戴妥當。
老太太狐疑的看著她,隻覺她脖頸有些刺眼的紅。可今日陸遠澤並未回府,她,看錯了吧?
“乖孫女兒,祖母的乖寶啊,陸朝朝竟敢這般膽大?夜裡潛進侯府?”老太太有些懷疑。
“定是許時芸指使她乾的!她一個兩歲孩子,怎會有這般大的膽子?”裴氏心疼陸景瑤,心疼的直落淚。
她已經給陸景瑤洗了三遍,可渾身上下依舊透著股臭氣。
“護衛呢?有人潛進府裡,竟然沒人發現嗎?”老太太氣急。
“混賬東西,竟然毫無察覺!我就說,府上侍衛不能少!”老太太拐杖在地上杵得咚咚作響。
裴氏掩下眼底酸澀。
侍衛不能少,可你倒是掏錢啊!!
“報官,我要報官!”陸景瑤哭著道。
“不能報!”
“不能報!”
老太太和裴氏異口同聲。
裴氏麵上微僵,她和姘頭在府上廝混,若是被堵在侯府怎麼辦?
老太太歎了口氣。
“瑤瑤,陸朝朝兩歲孩子,潛入侯府,給你臉上扣屎盆子,你怎麼報?你的臉麵,侯府臉麵還要不要?”老太太也心疼孫女兒,可侯府真丟不起這個臉。
因著陸景淮中解元這個烏龍,侯府已經丟不起人!
“難道,就這麼算了嗎?”陸景瑤捂著臉頰哭泣。
憑什麼?
憑什麼所有人都寵著陸朝朝,憑什麼!!
“瑤瑤,祖母知你不甘,可你是個姑娘家,你的臉麵更要緊啊。護國寺方丈,說你貴不可言,若因此壞了名聲,可怎麼是好?”
吃shi的名聲,可不好聽。
陸景瑤神色微頓,她想起夢中太子對她百依百順,隻得閉嘴。
眼神中的不甘和殺意,卻毫不掩飾。
“娘,我瞧著府中近來極其不順,不如……請個高僧來府中坐鎮,您看如何?”裴氏思索片刻,看著老太太道。
她捏緊帕子,似乎有些緊張。
“好,此事交給你去辦。”老太太擺了擺手,好似極其疲憊。
裴氏微喜:“娘,高僧難請,隻怕需要娘……”她尷尬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麵色一沉。
“真是欠了你的,什麼都要我一個老婆子掏錢。你學學許氏,進門十八年,什麼時候問我要過錢?”老太太拐杖在地上敲的直響。
裴氏麵露難堪。
心想,你這麼滿意許氏,還不是把她逐出家門了?
“嬤嬤,拿五百……不,拿三百兩給她!”老太太心疼的直抽抽。
她家底子薄,這些年,全仗著許氏給的孝敬錢多。
“要不是你當初戴著許氏的簪子,出來得瑟,被她親自抓住,又怎會掏空家產來補嫁妝?”老太太又恨又氣。
裴氏尚未進門時,婆媳倆奉仿若親母女。
可真正進門,卻又互相生厭。
果真,誰當家,誰討嫌。
當年以嬌美著稱的外室,短短一年,就被熬成黃臉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