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舜苦惱地撓了撓頭,忽地悚然一驚,幾乎暈眩:“這不會就是地獄,不會就是懲戒吧?”
如果這就是某種來自地獄的懲戒,未免太可怖了,讓他一個人有著清醒的意識,然後十年、百年、萬年地待在這個沒有人煙,沒有任何其它物質的未知空間,這光是初步想下,他就惴惴不安,恐懼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人類,這不是地獄。”
除他之外的聲音,以一種突如其來的方式在呂舜耳邊回蕩,讓正好如驚弦之鳥的他差點原地起跳。
“誰?”
呂舜聽見聲音來自後方,猛地轉身,可並未見到一道人影。
“誰?剛才誰在說話?”
呂舜惶恐不安,怎麼他都死了,還有東西來嚇鬼?
“你現在情緒很恐懼,但我們有的是時間,我會給你時間來冷靜。”
“到底是誰?誰在那兒說話?”
呂舜鬼都麻了,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連自己褲襠的位置都看了,也沒見到半個人影,可偏偏那聲音就出現在他的耳邊,清晰到了……就似是戴了個耳機。
無論呂舜如何大聲嘶喊,那道聲音沒有再回複,他都快瘋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可能嗎?死了還能幻聽?
或者是魔鬼?是魔鬼在折騰自己?
聽說死了的靈魂,魔鬼會很喜歡?所以在折磨和折騰自己?
呂舜又覺不對,他可不信基督,難不成死在國外,就算無信者也要統一進入基督世界觀的地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再怎麼恐懼的人,也沒法一直恐懼,因為恐懼這個情緒是需要“燃料”的,如果人餓了,餓慌了,隻怕注意力就全被饑餓取代了,恐懼也懶得再恐懼。
“不對啊,我死了也會餓?”
呂舜摸著咕嚕咕嚕響的肚子,漸漸迷茫了。
“你恢複平靜了。”
那道古怪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呂舜沒有第一時間去大喊大叫,而是非常冷靜地自我喃語:“得了,幻聽又來了。”
“這恐怕並非是幻聽,如果你不信——”
劇烈的疼痛,前所未有的疼痛,恐怖絕倫的疼痛,從呂舜每一根神經末梢爆發,那種忽如其來,又瞬間席卷全身的疼痛,是呂舜這輩子都沒能有機會體驗到的痛苦。
若說這是來自地獄惡魔的懲戒,那麼呂舜信了,他可以沒有絲毫疑惑地相信,不然的話,這種痛苦真的是人類能承受的嗎?
其實隻有十秒不到,跪在地上的呂舜已經鼻涕眼淚橫流,大小便失禁了。
“我信、信、信了……”
他幾乎是從牙齒縫隙中迸出來的幾個字,艱難到了意識都不再清醒。
可轉瞬間,所有的疼痛消失無蹤。
似是幻痛。
然而那點點的痛苦餘味,就已讓呂舜麵色扭曲,不敢回憶,也不敢去試探這是不是真的幻痛。
無論是幻聽,還是幻痛,他願意當做真的來對待。
“以人類的標準來講,你好,人類,你此時正在進行第四類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