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麼一回頭,眾村民這才發現有一個格格不入的人站在後麵——大家都穿著雨衣,連孩子都不例外,你一個人舉著黑傘,身穿一件黑色西服與皮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在奔喪呢!
這是誰?
這格格不入的人顯然是個外人,但往前傾斜著雨傘的他讓人無法看清樣貌。
“又有外人進村了嗎?”
神父鄭智熙一開口,所有村民讓開了一條路,避免擋住神父的目光。
“你是誰?現在外人進村是需要報備的。”
鄭智熙的凝沉目光在外來者身上轉了一圈。
外來者舉起雨傘,踩著地上的泥濘,往前緩慢踱步,穿過村民之間,來到了神父鄭智熙身前數米外駐足。
“我想問一下神父,如果一個人本身就有未曾洗清的罪過,那麼他是否有資格給彆人贖罪呢?”
外來者的口音很像首爾那邊的“官話”,鄭智熙眯著眼,反複想要看穿此人。
“外來者,去報備吧,否則你沒有資格在這裡參與儀式。”
鄭智熙不接外來者的問題。
是個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外來者這話的語言陷阱。
可惜外來者就是來找茬的。
“神父……或者說神父,你的真名鄭智勇,十年前,你曾在仁川多次入室盜竊,被警方通緝以後,改變身份逃竄。沒想到十年後搖身一變成了神父,還竟然說要幫人贖罪?”
外來者輕描淡寫地一句話,頓時讓鄭智熙微微色變。
怎麼可能?
他的過往經曆為什麼此人知曉?
連他的真名也知道?
“你……外來者,我不知你在說什麼胡話,現在,立刻,給我離開這裡,否則——”
當神父的語氣嚴厲起來,周圍的村民蠢蠢欲動,健壯的村民大有上前製服外來者的動作預兆。
“果然,沒人願意承認自己的罪過,反而喜歡為他人定罪。”
此時雨水漸漸從暴雨變為零星小雨,外來者不等村民們虎視眈眈地靠近,緩慢收攏黑傘,輕輕放在了腳邊。
整個村子已沒有電力供應,唯有教堂這兒還有發電機供電,也讓教堂成了村莊內唯一有光照的地方。
當這僅有的光源以柔光打在外來者的麵龐之時,村民們這才看清了這外來者的樣貌。
先是疑惑,後是錯愕,隨後接連的驚呼聲不斷響起,人群像是陡然從麻木中回過神,紛紛驚恐地後退。
“是他……”
“是他……”
“是他……撒旦的代理人!”
“沒看錯吧?”
“真的是,真的是他,我死了也不會認錯。”
“撒旦的代理人……”
這一聲聲“撒旦的代理人”讓所有的村民們陷入了巨大的恐懼與恐慌之中,後退跌倒的人為數不少,但來不及因為跌倒而痛苦,又連滾帶爬地起身,就是為了遠離“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