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望都出了名的模範夫妻,對雲濃禮儀周全。
再往後麵,就是同輩了。
沈含章上頭隻一個阿姊,為薑氏所出,不過據聞南渡時死在了路上。
所以同輩當中,沈含章為大。
雲濃的身份擺著,沈含章警示生父的態度也很明確。
是以沈含章領著給她介紹家中弟妹時,那些人皆規規矩矩的,說了吉祥話。
雲濃把紅包給他們,大多都不曾為難。
隻一個……
輪到沈含風的時候,雲濃又盯著他,直把人嚇得冷汗涔涔,這回便是沈淮也不能當沒看到。
“公主兩番打量臣這五孫,可是有何不對?”
沈家男女混排,沈含風行五。
“沒有不對,隻不解罷!”雲濃轉過頭笑。
自然而然的,沈淮就問:“哪裡不解?公主但說無妨。”
沈含風蠢些,還沒反應過來,倒是沈含雨駭了一瞬,大概猜到有些話被雲濃聽見。
若是告知祖父,弟弟便慘了。
沈含雨求助的看向沈含章,意圖他看在兩人同父,放過沈含風糊塗的這次。
機敏猶如沈含章,自然察覺到了。
隻是沒待他做出任何反應,雲濃便繃臉轉過頭,瞪著他燒出火苗的雙眼,這一刻凶巴巴的。
好似他再敢阻止她,她就會撲過來。
沈含章攤手,表示他很安靜。
雲濃滿意的給他推了杯茶,然後對沈淮道:“本宮瞧著方才五公子挺能說的,怎麼這會兒像個鵪鶉。”
這話雖是客氣,卻隱藏暗諷之意。
雲濃堂堂一個公主,不會無端同不認識的沈含風計較,其中定有緣故,且他招惹到雲濃。
一瞬之間,沈淮犀利的眼神飄向沈含風。
而沈含風腦子“嗡”的一下,有些空白,在祖父威嚴審視的雙眸中,清楚的知道……
今日,他慘矣!
後麵如何審訊、處置、給雲濃交代,那便是沈淮的事了。
全場靜默著,沈含章喝了口茶,隨即放下,“咚”的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問雲濃道:“殿下,可說完了?”
“說完了。”
沈含章又轉頭看向沈淮,“祖父,後麵可還有其他事情?”
沈淮繃著臉,自然,生氣是因為沈含風,“沒了。”
“那我們便去了。”說著沈含章掌心朝上,遞給雲濃,“鬨了這麼半天,殿下當是倦了。”
雖然雲濃不倦,但配合沈含章打了個秀氣的瞌睡,把手遞過去,懶洋洋道:“走吧!”
進來時,雲濃牽著沈含章,是給這位駙馬撐底氣。
離開時,沈含章牽著雲濃,是縱容雲濃在沈家的胡鬨。
瞧著兩人走出去的背影,衣袂糾葛,氣氛和睦,如何能不說是恩愛夫妻?
眾人再次起身,齊齊一禮。
“恭送殿下。”
說罷不等雲濃走遠,沈淮就嚴肅道:“孽障,跪下!”吼的無疑是沈含風。
不愧為閣老,處置迅速。
這麼大的聲音,是在向雲濃表示,他絕不姑息。
“殿下高興了?”
雲濃解氣哼的一聲,忽然旁邊傳來這麼一句。
她偏頭,看到沈含章仍是一副淡定模樣,有些驕傲回:“自然。”她的喜怒擺在臉上,撓了撓沈含章手心,又變嚴肅臉教他,“你脾氣彆這麼好,他們會欺負你的,就像今日。”
沈含章無言片刻。
“殿下哪裡覺的我脾氣好?”簡直笑話。
他不開口,隻是習慣於親自動手。
把沈含風交給祖父處理,得到的最多不過打板子、禁足或跪祠堂,這些遠達不到給他解氣的效果。
然雲濃凝著眉,憂心忡忡的,“首先大家口中,你是出了名的韶潤公子。又一個沈含風都那般說你了,沈含雨竟還試圖讓你說項,如此兩個你脾氣還不好嗎?”
“不好。”
沈含章突然道。
隻是他說話的聲音輕,一行人走路的聲音又重,加上身邊風刮的急,雲濃一時沒能捕捉到,隻隱隱看到他嘴巴動了一下。
“你說什麼呀?”雲濃湊過來問。
對進她明澈清透的眼睛,沈含章噤了聲。尊貴的公主,本就應該不染塵埃。
“沒什麼。”沈含章道。
他仍是平平淡淡的語氣。
雲濃歎息一聲,“罷了,你既娶了我,往後我護著你,就像今天這樣。”
真是暖心的話。
沈含章靜靜看她少許,彆開眼去,“殿下,棲梧院到了,你可回去歇息,我尚有事情要做。”
雲濃才及笄,雲帝原也打算多留她兩年,就沒預備過公主府。
後來北望塔一火事發突然,給她和沈含章定親到結親,中間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公主府也來不及建。
就把婚房暫定在沈家,沈含章的院子,改名棲梧院。
沈含章那話說話,便是鬆開她要走。
雲濃馬上收回留給棲梧院的目光,慌的拽住他,“等一等,那你今晚……還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