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在窗邊非坐而站,空氣中仿若帶著桃花暗香的清風,從他戴著半方麵具的臉上吹過,沈含章不覺寒冷的望著遠方某處。
聽完青隱繪聲繪色的描述著陶然居的一切。
沈含章開口道:“把你上麵那句,再說一遍。”
“上麵那句?”青隱雖不明就裡,但還是認真回想了下,“為防有人捷足先登……”
“再上一句。”沈含章眼睛未動。
青隱隻能繼續回憶,“二嬸說的是,本宮也覺慕世子是極好的,旁人
() 無有……”
“夠了!”沈含章站在窗戶邊,外頭照過來的光,襯得他麵如明玉,唇線卻抿的平直。
他打斷青隱,冷沉下去的臉色,透出幾分森森寒意。
青隱心裡惴惴不安的,又忍不住暗道,問是您自己要問,說了卻還生氣,這是什麼道理?
隻是不待他私下多加抱怨,沈含章又恢複溫和恬淡。
他複轉頭,坐在案前,平和的提筆沾墨,重新打開了卷簡案說:“若是無事,你便退下。”
青隱真是愈發搞不懂他了。
但命令無可違背,青隱滿麵疑惑的轉身,正當他就要抬頭邁出門的時候,忽而發現不遠處雲濃正稍有不虞的朝這邊來。
忽的青隱腦子靈光一現……
方才二爺站在窗邊,能看到門口方向,而公主又是才進的門。
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二爺瞧見了公主,所以打斷他,也是二爺猜到公主來有話要說,所以才讓他出去?
這麼一推,越想越對。
望著已然靠近的雲濃,青隱愈發熱切起來。
笑話,能不恭敬嗎?雲濃除了是公主,還是二爺的夫人,他未來一輩子的女主人。
“公主,您來了。”
雲濃腳步慢了些問:“他在嗎?”
這個他是誰,青隱不需要問也心知肚明。
他沒做阻止,反而伸手做出了個恭請的動作,狗腿不已,“二爺在的在的,公主裡麵請進。”
雲濃頷首,提裙越了過去。
今日侍奉雲濃的司琴和畫屏欲跟上去。
青隱眼珠一轉,忽而攔住她們道:“兩位姐姐,公主與二爺說話,咱們就不便打擾了。我這邊需要采買些春裳料子,卻不知公主喜好,勞煩兩位姐姐借一步說話,指點小的一下。”
書房裡麵空明幾淨,不過就雲濃夫妻二人。
從外往裡麵瞧茶水儘全,也不像需要人伺候的樣子。
司琴和畫屏互相對視一眼,決定鬱悶的雲濃就讓沈含章去管吧!畢竟做了駙馬,不用侍寢,總該有些愉悅人的能耐,否則沈含章就太不稱職了。
三個伺候的相攜離去,裡麵雲濃繞過書桌。
來到沈含章麵前,也不顧他在蘸筆落字,直接打開他的手將自己擠進沈含章懷裡,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沈含章睫羽一掀,震驚和不知所措從眼底流露。
他右邊的手臂維持著被雲濃打開的弧度,指尖捏著支尚有墨汁的狼毫,一動不動。左邊的手臂雖有些無力,但到底怕她摔著,本能的以手抵桌,撐出一片天地,任由她在其中安然落坐。
縷縷的清風,綿延不絕自窗外吹進。
沈含章聞到股更濃鬱的桃花香氣,回過神來。
他低頭側眸看去,雲濃撅嘴靠在他肩上,毓秀的眉眼,籠著氣色,雲鬢頗應三月景的簪著灼灼桃瓣。
雖是已經成了親,可依舊稚嫩。
每回生
氣的時候,可憐的總想讓人順著她。
兩人沉默一陣,雲濃明顯有些不對,“殿下不是去賞花會了,怎麼回來也不說話?”
書房人來人往的,沈含章不可能讓她坐下去。
但雲濃此時不高興,明確讓這位公主起來是不可能的,他隻好先問一問。
後麵以待時機,把人騙出去。
“賞花會上,我見著一個人。”雲濃抱著他,腦袋動了動。
女子的發絲摩挲過他脖頸的肌膚,帶來輕微的酥顫難耐,沈含章不動聲色的頭往後仰,自知她說的是誰。但語調微揚,仿若無知道:“哦?”
雲濃仰頭,眼睛盯著他,撅起嘴來。
“她很漂亮,也很溫柔,學識……應該也很不錯。”起碼如今從外表上看,簡直處處優秀,對著她這個橫刀奪愛之人,也沒有流露出不耐。
沈含章垂眸,“嗯”了一聲,瞧不出異樣。
雲濃移開目光,渾身猶豫,但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頂著說出來都會痛的感覺,堅持問他,“你曾說的心有所屬,是她嗎?”
如果奚望晴的溫柔不是裝的,那是她對不起她。
他們原本都應擁有美好的一生,卻被一場大火打亂了節奏。
沈含章沒說話,極其糾結複雜的看著她。
但從這份沉默的情緒當中,雲濃默認為應該就是了,心裡酸酸的。
“即便是她,可你已經成親了……”說到這裡雲濃停頓一下,心裡罪惡感深重,下意識低下頭去,捏住雙手,眼眶泛紅,鼓起勇氣像用儘全身力氣道:“你能不能不要喜歡她了,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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