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帆手指輕撫刀身,屈指輕彈,滴滴血珠滾落,在雪白地麵上留下幾道刺目。
“忽然想起來,我這刀一直都沒起名字,不如就叫——”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倏然動了。
八步趕蟬被催動到極致,在過膝深的雪地裡踏雪而行,健步如飛。
瞬息之間便奔至貪吃鼠的近前,二者不足五尺距離。
這正是苗刀的有效攻擊距離。
雙手懸刀於右後腰間,雙臂像是張緊的大弓一般不斷積蓄力量。
哢哢哢!
陳長帆的手臂大筋發出陣陣響聲,有點像是弩炮上弦的聲音,聽得貪吃鼠臉色一陣駭然。
“他才剛剛二階,怎麼就直接跨過生肉境,直達易筋境了?”
一階銅皮境,練至圓滿後皮膚堅韌程度堪比甲胄。
二階生肉境,練至圓滿後血肉帶有強烈生機,恢複愈合速度遠超常人,生長愈合速度肉眼可見。
當然,練至圓滿,談何容易。
三階才是易筋境,陳長帆隻是剛剛觸及,就感覺自身氣力壯大許多,如今他單臂力,隻怕已經超過千斤。
兩隻手臂的力量,超過兩千斤,持握這把誇張的苗刀如同揮舞細樹枝一般隨意。
貪吃鼠瞳孔急劇收縮,身形爆退數步,再度拉開了一段距離。
還來不及慶幸,就看見陳長帆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貪吃鼠心底立刻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呼!
下一刻,刀身上忽然燃起金紅色火焰,竟再度將長度已經十分誇張的苗刀延長半米,散發著恐怖的溫度。
嗤拉!
血焰貼著一米深的積雪掠過,積雪如同棉花糖一般頃刻消融,蒸騰起氤氳蒸汽,暫時隱沒了二人的身形。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白色蒸汽中,血焰刀悄然掠過了貪吃鼠的身軀,將其直接攔腰斬斷。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刀蘊含了陳長帆的全力一擊,蘊含了接近圓滿的血焰刀法,快到極致,鋒銳無匹,貪吃鼠根本躲避不開。
嘩啦!
一大堆肚腸混合著黑紅血液掉落,兀自冒著熱氣。
貪吃鼠的下半身仍僵硬地立在原地,上半身的生機還未斷絕。
猩紅的血肉斷口處,筋肉還在劇烈蠕動著,仿佛要尋找另外的斷肢重新接上一般。
“彆……彆殺我,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貪吃鼠雙手撐地,竭力在地上爬行。
臉龐上浮現驚恐,眼淚鼻涕橫流而下,哪裡還有半點先前的囂張模樣。
陳長帆沒廢話,一刀將貪吃鼠的頭顱斬下,又是數刀砍出,將其砍得東一塊西一塊。
一地的斷肢,像是一條條蛆蟲般不斷蠕動著,混合著濃鬱的血腥味,讓人一陣陣的犯惡心。
好在一陣風掠過,將氤氳蒸汽吹散。
露出了青年頎長背影的同時,也吹散了這股惡臭。
下一刻,在眾人那驚駭得說不出話的時候,陳長帆手中長刀一甩,兀自溫熱的鮮血甩落,在白得有些刺目的雪地上留下一刀血痕。
緊接著,青年那有些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入眾人耳中。
“刀名,屠狗。”
直到這時,柴風、方長、以及陸子軒等人才接連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