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是:我隻是想幫蘇嫿,事先並不知你們倆離婚了。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
顧北弦盯著短信,眸色微冷。
舌尖輕掃下顎,他刪了信息。
手指用力握著手機。
在原地站了兩分鐘,他抬腳離開。
下樓後,他坐在車裡堅硬地沉默著,一根
接一根地抽煙。
直到蘇嫿和電視台的人談完,從正門走出來,上了她自己的車。
顧北弦才掐滅煙,吩咐司機發動車子,緩緩跟上她的車。
一直暗中護送她回家。
一顆心這才穩穩地放進肚子裡。
等他返回日月灣時,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沒進屋,直接去了花園。
花園一角,種了一棵高大的白玉蘭樹。
那是三年前,蘇嫿親手種下的。
春天的時候,會開碩大潔白的花,十分漂亮。
他走到樹下,站住,盯著樹下麵一塊凸起的草坪出神。
那裡葬著他和蘇嫿的孩子。
他們曾經的樞紐。
他的希望。
他在樹下長久沉默。
月落星稀,淡薄的月光撒在他頎長的身影上,看起來那麼孤單,那麼落寞。
一周後。
鳳起潮鳴的工作室裡。
蘇嫿正在客房擺弄一些瓶瓶罐罐。
透明的玻璃瓶裡,裝了各種顏色的液體。
她找人把客房改成了古瓷器修複室。
古瓷器修複,需要清洗。
清洗的時候,要用到很多化學試劑。
她跟著華天壽學了很多。
正在調配的時候,有人敲門。
門外傳來柳嫂的聲音,“少夫人,不,蘇小姐,有客人找你。”
是的,柳嫂跟著過來了。
是顧北弦讓她過來照顧蘇嫿的。
蘇嫿拿著一個玻璃瓶,輕輕晃了晃,喊道:“請客人進來。”
柳嫂推開門。
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神色威嚴,鬢角灰白的老男人。
是顧傲霆。
他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場,挺唬人的。
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看到他,蘇嫿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她勾了勾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顧董,您有事?”
顧傲霆環視房間一圈,視線落在那些瓶瓶罐罐上,彆有深意地說:“猜得沒錯的話,這套彆墅是去年買的吧?”
蘇嫿知道他要找茬。
她低下頭,自顧自地調配著液體,漫不經心道:“是,但是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新買的房子還得裝修,我急著用,就搬過來了。我不是白住,給顧北弦轉了五千萬購房費。”
顧傲霆連連冷笑。
錢還是從他這裡拿的!
沉默兩秒。
他不耐煩地說:“我說過的,以後不要出現在北弦的視線裡,你聽不懂我的意思?我警告過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蘇嫿什麼也沒說。
隻靜靜地掃了眼桌麵上的瓶瓶罐罐。
她摸起一隻裡麵裝有淡黃色液體的細長瓶,往旁邊一個藍色小碗裡蘸了一下。
突然!
她拉起顧傲霆的袖子,把細長瓶猛地塞進他手裡!
顧傲霆下意識地想甩掉!
可是瓶子粘在他掌心上,怎麼甩都甩不掉,撕都撕不下來!
他怒道:“蘇嫿,你要乾什麼?”
蘇嫿極淺一笑,輕描淡寫地說:“瓶子裡裝的是稀釋過的硝化甘油,通俗點說,就是炸藥的主要成分。它極不穩定,隨時都會爆炸。當然,稀釋過的,威力會小很多,頂多炸掉你一隻手或者一條胳膊。”
顧傲霆一聽更加用力地去撕瓶子,怒吼道:“你瘋了?”
蘇嫿看著他的手,說:“我用稀釋過的補天膠,把它粘到你手上,硬撕是撕不下來的。如果我是你,會馬上離開這裡,去找專業人員破解膠水。”
顧傲霆轉身就走。
蘇嫿盯著他的背影,“好心”提醒道:“顧董走慢點,走快了,也容易爆炸。不要試圖打開瓶蓋,硝化甘油遇空氣,也會炸。”
顧傲霆氣得渾身直抖,卻又不敢發作。
隻能小心翼翼地捧著瓶子,慢騰騰地朝外走。
生怕一不小心,瓶子真炸了。
蘇嫿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淡淡道:“請顧董記住,以後不要再欺負老實人了。老實人被逼急了,會是你想象不到的狠。如果我媽出事,我不介意往你汽車油箱裡也加點硝化甘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