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
蘇嫿去精神病院,探望華琴婉。
陸硯書也在。
他買了很多造型精美的布娃娃,堆在華琴婉的床前。
一一拆給她看。
可華琴婉不理不睬,隻抱著手裡那個娃娃,坐在床邊低頭發呆。
那娃娃看著有些年頭了,挺舊的,因為一直抱著,身上的小衣服邊角都磨損了。
蘇嫿猜想,那個娃娃可能是當年母親買給還是嬰兒的她的。
嬰兒沒了,她把對女兒所有的思念全寄托在了娃娃身上。
鼻子一酸,蘇嫿心裡難過得像被針紮一樣。
她就在母親眼前,可是母親卻已經認不出她。
蘇嫿見陸硯書也神色落寞,安慰道:“爸,您彆心急,我媽會好的。以前我們來探望她,她情緒暴躁,不讓我們接近,現在平和了許多。”
陸硯書收斂起落寞的神色,儒雅地笑笑,“是平和了許多,醫生說,這是一種好轉的現象。”
聽他這麼一說,蘇嫿心裡重新燃起希望。
看著母親瘦骨嶙峋的身形,她特彆想抱抱她,又怕刺激到她。
陸硯書問:“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到時我提前準備一下,讓你風光大嫁。我陸硯書的女兒,一定不能輸給任何人。”
蘇嫿特彆感動,“等我媽和我養母好一點吧,到時大家齊齊整整,熱鬨一些。”
“也好。”
“到時您和我媽先辦婚禮,我們再辦也行。”
陸硯書凝眸望著華棋柔,眸光溫柔,“不過是個形式,能和琴婉同上一個證,我已經很知足。”
華琴婉原本低頭抱著娃娃,聽到這個,猛然抬起頭,望著陸硯書,眼神茫然。
陸硯書抬手想去撫摸她的頭發。
華棋柔猛地後退,驚恐道:“彆碰我!你彆過來!”
陸硯書英俊儒雅的臉,閃過一絲受傷,語氣溫和道:“好,我不碰你。”
默了默,他又開口:“琴婉,我是硯書,你還記得我嗎?”
他從褲兜裡掏出十七歲那年,買給她的戒指,“當年我拿這枚戒指向你求婚,被你拒絕了。”
華琴婉定定地瞅著那枚戒指,目光空洞。
許久,她緩緩伸出蒼白的手,想來接。
眾人屏氣凝神。
手指觸到戒指時,華琴婉卻觸電一般退回去。
她雙手抱頭,眼裡漸漸溢出淚水。
很快,她淚流滿麵。
陸硯書心疼極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要去幫她擦眼淚。
手帕還未觸及到她的臉,華琴婉慌忙往後退去,退的時候,還不忘把那個舊布娃娃抱進懷裡。
她衝陸硯書喊道:“你們走,都走,不要搶我的孩子!”
陸硯書苦笑,拉著蘇嫿的袖子,推到她麵前,“琴婉,這就是你的孩子,她沒死,長這麼大了。”
華琴婉定定地看著蘇嫿,看著看著,淚水嘩嘩地流下來。
蘇嫿聲音調得很柔很柔,“媽,我就是小嫿啊,我是你最疼愛的小女兒,我回來了。”
華琴婉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她彆過頭,肩膀微微顫抖。
同一時間。
楚硯儒抱著一束花,來到前台,對值班的護士說:“我要探望華琴婉女士,麻煩幫忙安排一下。”
護士低頭翻了翻桌上的表,“抱歉,華女士有人探望。”
“誰?”
“陸先生和蘇小姐。”
楚硯儒正好找蘇嫿有事,打電話給她,幾次都被掛斷了。
一聽這話,他頓時眉開眼笑,“沒事,我不介意。”
他抱著花,轉身就朝病房走去。
護士急忙閃身攔住他的去路,“顧北弦顧總曾經交待過,不讓您來探望華女士。”
楚硯儒嗬嗬冷笑,“我是病人前夫,是她孩子的父親,有權來探望!”
護士一臉為難,“楚先生,請不要為難我們。”
楚硯儒一把推開她,就朝裡走。
護士急忙追上來。
楚硯儒在京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護士不敢拿他怎麼著,隻能跟在後麵,見機行事。
來到華琴婉病房前。
守在門口的保鏢攔住楚硯儒,不讓他進屋。
楚硯儒我行我素慣了,冷聲道:“讓開!我要進去探望我前妻。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探望我前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