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120,顧北弦吩咐保鏢打110報警。
事態嚴重,不報警已經不行了。
顧北弦看向停在不遠處陸硯書的車,給他打電話,“嶽父,不要讓琴婉阿姨下車,你們先回去吧。她要問起來,就說是個不重要的熟人出車禍了,我們處理完就回去。”
陸硯書猜到是誰了,“好。”
顧北弦叮囑道:“最近幾天不要讓她看新聞和手機。”
“放心,我有數。”
等他掛斷電話,蘇嫿從他懷裡掙出來,“沒事,我不怕。”
顧北弦摸摸她的頭,“小心會做噩夢。”
“已經很久沒做了。”
顧北弦淡嗯一聲,垂眸,看向車裡鮮血淋淋的楚硯儒,神色凝重。
電話裡120急救中心的調度員,讓他不要隨意搬動傷員,也不要擅自改變傷員的姿勢,以免造成二次損傷。
可楚硯儒小腹一直在流血。
需要止血。
有點棘手。
顧北弦按照調度員說的,吩咐保鏢去車裡拿幾條毛巾過來。
毛巾拿來,顧北弦走到車前。
他俯身,把毛巾往他楚硯儒小腹下塞,試圖堵住他流血的傷口。
稍稍一動,啪的一聲掉下來個水晶相框。
相框的棱角上沾著鮮紅的血。
楚硯儒小腹的傷口,八成是車子猛烈撞擊時,被相框棱角割傷的。
相框裡的照片,是一家三口。
男人和女人都很年輕。
男人濃眉大眼,穿筆挺的白色襯衫,氣宇軒昂,五官大氣,正是年輕時候的楚硯儒。
女人端莊溫婉,眉眼秀麗如蘭,唇角含笑。
是華琴婉。
她懷裡抱著個幾個月大的男娃娃,娃娃胖乎乎的,大眼睛,小圓臉,萌萌的,是楚墨沉。
他們也曾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蘇嫿彆過頭,不忍直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但凡楚硯儒年輕時,珍惜一下妻子和家庭,彆出軌,彆沉迷於華棋柔的溫柔陷阱,彆招惹那些小人,就不會發生一係列的厄運吧?
世事皆有因果。
前麵種什麼因,後麵結什麼果。
顧北弦把幾條毛巾塞到楚硯儒的傷口上,算是勉強止住了血。
蘇嫿從兜裡拿出手機,打給楚墨沉,“哥,你爸出車禍了,在濱江東路和工業路交彙處,司機也昏迷了,你快過來吧。”
手機裡一片沉寂。
短暫安靜後,傳來楚墨沉焦急的聲音,“我馬上過去!”
“好,哥,你堅強點,挺住。”
“彆擔心。”
等蘇嫿掛電話後,顧北弦吩咐保鏢:“你們送蘇嫿先回去。”
怕她多想,他又說:“楚硯儒雖然不是個東西,卻是墨沉的父親。他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楚氏集團那一攤子就亂了,到時墨沉壓力會很大,你能理解我嗎?”
蘇嫿握住他的手,“我沒那麼小肚雞腸,我是討厭楚硯儒,可墨沉是我親哥。”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都來了。
醫護人員把楚硯儒和受傷的司機,小心地從車裡抬到擔架上,再送進救護車,進行簡單急救。
蘇嫿和顧北弦配合完警方,也上了車,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
路上。
他給楚墨沉打電話:“去市人民醫院吧,江東分院,救護車已經過來了。”
“好,我馬上調頭。”
二十五分鐘後。
車子抵達市人民醫院,江東分院。
楚硯儒被抬進手術室。
顧北弦刷卡付了診療預付費。
很快,楚墨沉也趕過來了,風塵仆仆,臉色不太好看。
雖然沒說什麼,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焦憂。
顧北弦拍拍他的肩膀,“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