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有點潔癖,彆人燙的我不放心。”
菜很快上來,是地道的農家菜,有辣椒炒公雞,大碗的紅燒肉,香椿炒雞蛋,臘肉炒蒜苔,麻辣紅燒兔子頭等。
北方的農家菜都偏重口味。
秦野和村長、村支書客套了幾句,拿起筷子就吃。
雲恬舉著筷子卻無從下筷,一是菜口味太重,二是怕菜炒得不衛生。
尤其村長和村支書一說話,唾沫星子就往菜上噴。
他們也不用公筷,筷子上沾著口水,就去
夾菜。
秦野猜出來了,端了一盤沒人動過的清炒時蔬,放到雲恬麵前。
雲恬彎起眼睛,低聲用法語道了聲謝。
可惜,秦野聽不懂法語。
雲恬夾了一筷子青菜,放進嘴裡咽下後,才想起農家菜都施糞,嘴裡的菜瞬間不香了。
最後她隻吃了小半碗米飯。
米飯是稻子做的,外麵有一層殼,相對乾淨一些。
吃完飯後,眾人要返程。
剛要出門,外麵下起了冰雹。
杏子大小的冰雹,霹靂啪啦地砸下來。
雲恬嚇得啊啊尖叫,手罩在頭上,跑著跳著縮回屋裡。
像隻驚慌失措的小雛鳥。
秦野漠然地瞅著她,忽然想到,好像從未在鹿寧身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相處一年,她從來沒驚慌過。
一直都是鎮定的,話極少,酷酷帥帥。
司機們急忙把車開到大棚底下,防止車子被砸。
看這情形,隻能等冰雹停了再走。
農家樂有住宿的地方,村長給眾人安排了房間,讓午休一下,等天晴。
村長以為秦野和雲恬是一對,特意給兩人安排了情侶套房。
雲恬沒說什麼。
秦野拒絕了。
村長重新給倆人安排房間,是隔壁臨著的。
秦野睡不著,出來,站在走廊裡抽煙,望著窗外的冰雹目光幽深。
一根煙抽完,秦野剛要掐滅煙頭。
身後傳來雲恬甜甜的聲音,“秦總,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我們可以談彆的了嗎?”
秦野偏頭瞅了她一眼,“你說。”
雲恬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著他,“我覺得你身上有種詩人的憂鬱氣質。”
秦野極淡地勾了下唇角。
到底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這麼單純。
秦野把煙扔進一次杯子裡,道:“我不是好人,更不是詩人。”
雲恬撲哧笑出聲,“這年頭,人人都恨不得在自己臉上貼上‘好人’二字,你居然說自己不是好人,你好有意思。”
秦野沒接話。
拿起煙盒抖出一根煙,想點燃,卻沒點,隻捏在指間。
“叮咚!”
雲恬的手機響了。
是信息。
她點開信息,低頭去看,看完麵色瞬間大變。
再抬頭看向秦野時,她的眼神變了。
變得複雜,惶恐,仿佛知道了什麼可怕的秘密。
她拿起手機,退到一邊,打過去。
一連打了好幾遍,都沒打通。
秦野察覺出來了,問:“有事?”
雲恬眼睫撲閃了幾下,似乎想掩飾內心的慌亂,口是心非道:“沒,沒事。”
秦野覺得好笑,“有事你就說,我們是要合作的關係。既然合作,就敞開心扉,省得日後鬨矛盾。”
雲恬緩了緩,壓下慌亂,謹慎地組織著語言,“我剛收到一條信息,說你以前,以前你盜過墓,是真的嗎?”
秦野並不意外,神色淡淡道:“信息是誰發給你的?”
“一個陌生號。我打過去,對方關機了,再打就成空號了。”
秦野眼神暗了暗。
發信息的人,要麼是顧凜找的,要麼就是鹿巍找的。
除了這倆,他想不到彆人。
秦野坦坦蕩蕩道:“是,我從小丟失,被養父收養,跟著他盜墓。本該去坐牢的,養父替我擔下了大部分罪責。我現在其實是待罪之身,被判了三年,監外執行。如果你介意,就換我父親來和你們公司接洽。實在不行,換顧凜也行。如果你們想退出合作,我們也無話可說。”
雲恬嬌俏的小臉已經麵白如紙。
怔怔瞅著秦野,說不出話來。
她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