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天亮時,鹿寧才有困意。
趴在方向盤上眯了會兒。
剛眯幾分鐘,被手機鈴聲吵醒。
是秦野打來的。
鹿寧接通。
秦野問:“還在你媽家嗎?我去接你,送你去機場。”
鹿寧道:“到你家門外了,我開車來的。”
“我馬上去找你。”
很快,秦野從彆墅大門裡出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
上了副駕駛。
秦野把東西放到後麵座位上,“給你帶了一些吃的和醫藥用品,出差時候用。早餐吃了嗎?”
明明饑腸轆轆,鹿寧卻絲毫食欲都沒有,便說:“吃了。”
秦野盯著她蒼白的臉看了幾秒,“沒睡好嗎?氣色不太好。”
“沒事,走了。”鹿寧發動車子。
來到機場。
鹿寧把車鑰匙遞給秦野,“你回去吧。”
秦野垂眸凝視她煞白麵孔,心中百般不舍,溫柔地幫她整了整頭發,“注意安全,等你出差回來,我們去選婚紗照片。”
“好,你也注意安全。”
秦野將她抱進懷裡,下頷抵著她的頭發,“每次你出差去執行任務,我都提心吊膽,生怕你出事。給你換工作,你又不同意。”
鹿寧心裡酸酸脹脹,笑著安慰他:“再危險的工作,也得有人去做啊。你不做,我不做,大家都不做,誰保一方平安?社會就亂套了。”
秦野撫摸她的頭發,語氣無奈又寵溺,“你啊,真拿你沒辦法。”
兩人戀戀不舍地分開。
上了飛機。
鹿寧坐好,拉了薄毯蓋在身上,閉著眼睛開始睡覺。
身邊忽然傳來一道男聲,“鹿寧。”
鹿寧眼開眼睛,看到一個麵孔堅毅,長臂超長的男人。
是她的隊友羅翰,外號“長臂羅漢”。
羅翰拍了拍她鄰座的人,“這是我隊友,麻煩調換下座位可以嗎?”
那人同意了。
羅翰坐到鹿寧身邊,掃她一眼,“你狀態不好,昨晚沒休息好嗎?”
“沒事。”
“我們是去作戰,不是去旅遊,彆因為私事影響狀態。有一次你就因為狀態不好,受傷了,忘了?”
鹿寧簡單回一句,“沒忘,我會注意。”
羅翰沉默幾分鐘,說:“你和你男朋友談了三年了,都老大不小了,也該結婚了吧?結婚時,記得請我去喝喜酒。”
鹿寧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她這一猶豫,羅翰猜出來了,“他父母不同意?”
“沒有,他父母特彆好。”
“那為什麼不結婚?”
鹿寧抿唇不語。
家醜不可外揚,何況她也不是個話多的人。
羅翰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幾眼,若有所思。
很久之後,羅翰出聲,“說句不太好聽的,雖然我們不差,可是你男朋友家門第太高了,高得離譜,都在金字塔頂尖了,全國也就那麼幾個。像他們那種層次的人,結婚都不叫結婚,叫聯姻,叫資源整合。咱們這種工作說得好聽,卻沒有什麼實權,更沒有資源給他們家整合。其實像我們這種,適合找差不多的,工作性質一樣,又互相了解的。比如我吧,是獨生子,父母雙亡,想結婚就結婚,沒有障礙。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卻也小富即安。”
鹿寧覺得一向寡言的他,今天話出奇得多。
像換了個人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人洗腦了。
鹿寧忍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道:“我昨晚沒睡好,要好好休息,否則會影響作戰狀態。”
羅翰忙道:“快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三四個小時後,飛機抵達南城。
鹿寧和羅翰找到組織。
七天後,一場血戰結束。
鹿寧和隊友風塵仆仆地歸來。
飛機落地時,霞色漫天。
昏黃的落日餘暉,溫柔地籠罩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