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擔心,更怕他因此嫌棄她。
他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耗時將近兩年,才追到手的。
明知他人
品好,是個踏實可靠負責任的好男人,可是因為太在乎他了,還是會患得患失。
雲太太忙不迭地答應著,“好好好,都依你。”
回到日月灣。
雲太太扶著雲瑾到沙發上坐好。
她走進廚房,想給雲瑾做些好吃的。
這才發覺,她不挑食,好像什麼都吃。
雲太太隻好把電話撥給自己的媽,詳細問清楚後,才知雲瑾其實也挑食的,隻不過,在他們麵前不挑罷了。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雲太太親手做了一桌子菜,端上餐桌。
這對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富太太來說,難度不小。
手都被濺起的油星燙到了。
雲瑾盯著琳琅滿目的菜,笑了。
這是小時候最期待的畫麵,終於盼到了,理應開心才對。
可是雲瑾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雲太太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放到唇邊吹了吹,遞到她嘴邊,“來,瑾瑾,喝湯,媽媽喂你。”
雲瑾看著勺子裡的湯,鼻子酸溜溜的。
小時候媽媽帶雲恬來外婆家做客。
媽媽都是喂雲恬的。
她也想讓媽媽喂。
可是媽媽一喂她,雲恬就又哭又鬨,媽媽隻好改去喂雲恬。
都是很小的事。
不知怎麼的,過了這麼多年,她就是忘不掉。
雲瑾緩緩張開嘴,喝下媽媽喂的湯,並沒覺得鮮美可口,隻覺得索然無味。
並不是湯的問題。
原來,有些事,不是說彌補就能彌補的。
夜晚。
顧謹堯比平時提前回到家。
儘管雲瑾和雲太太都沒告訴他,可是司機的行程出賣了一切。
他心思沉沉重重。
進門剛換好鞋。
雲瑾便迎出來,那眉眼含笑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有事。
顧謹堯脫掉外套。
雲瑾伸手接過來,掛到衣架上,要幫他摘手腕上的表。
顧謹堯握住她的手,凝視她蒼白麵孔,“去醫院做什麼了?”
雲瑾唇角梨渦甜笑,“沒事,就是常規檢查。”
“你可能忘記了,我在異能隊待過五年,推理能力比普通人都強。我是你丈夫,是你最親近的人,也是你最應該相信的人,你不告訴我,告訴誰?想知道實情,並不難,去醫院走一趟就知道了,但是我想聽你親口說。”
雲瑾見瞞不下去了,隻好如實道:“抑鬱,微笑抑鬱,確診了。”
顧謹堯握著她的手腕驟然一緊。
握得她都痛了。
見她眉頭輕擰,顧謹堯這才意識到,急忙鬆開她的手腕。
他深吸一口氣,“治療吧,無論如何都得把你治好,你比孩子更重要。”
雲瑾心裡五味雜陳。
她輕抬右手覆到小腹上,衝他燦然一笑,“你彆擔心,我能堅持住。我是運動員啊,有超強的意誌力,我會用超強的意誌力保護好兩個孩子,直到他們平安出生。”
顧謹堯情緒複雜得難以言說。
他將她擁進懷裡,下頷埋在她發絲間,“孩子以後還會有,你得好好的,你比孩子更重要。聽到了嗎?你是最重要的。”
如果放在從前,聽到顧謹堯說這種話,雲瑾能樂飛。
可現在她隻覺得難過,心如刀割。
恨自己不爭氣。
一直都挺堅強的,為什麼懷孕後,突然就撐不住了?
關鍵時刻掉鏈子。
雲瑾低聲說:“試一試吧,實在撐不住再說。孩子以後是還會有,但就不是這倆了。這是顧纖雲和顧驍呢,是小逸風的小媳婦,是南音的小女婿。大家盼了這麼久,彆讓他們失望。”
顧謹堯說不出話來,隻是將她抱得更緊。
恨不得替她懷孕生子。
替她承受所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