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闊海默了默,“其實早在雲恬借靳帥的手,毀瑾瑾冠軍時,我就對她失望了。可這事關係到你嶽母,盤根錯節,不是我想趕她走,就能趕的。”
顧謹堯不解,“什麼盤根錯節?”
“你嶽母有個妹妹,叫金惜,金惜就是雲恬的親媽。她和你嶽母是同卵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當年金惜舍命救了你嶽母,死時才二十三歲。臨死前,金惜把雲恬托付給我們,讓當成親生女兒,再三叮囑,不要把雲恬送給陸璣。你嶽母答應了,金惜才肯閉眼。報恩加上愧疚,你嶽母對雲恬過分疼愛,事事順著她。畢竟不是親生的,做錯了事,打不好打,罵不好罵。雲恬天生就比彆的小孩子嬌氣,心眼也多,一不如她的意,她就哭鬨不休,動不動就絕食。她一絕食,你嶽母就拿她沒辦法,隻能順著她。”
顧謹堯沉默不語。
幾分鐘後。
顧謹堯道:“瑾瑾微笑抑鬱,灝灝青春期抑鬱,有一定的遺傳傾向,但更多的是後天造成的,和雲恬密不可分。有恩是該報,但凡事有個度。小姨舍命救我嶽母,肯定是心善之人。如果她知道雲恬的所作所為,肯定會後悔當年托孤。”
雲闊海一怔,“灝灝也抑鬱了?”
“您不知道?”
“沒人告訴我,我成天忙於事業,疏忽了這倆孩子。”
顧謹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豁達之人有豁達的好處,但是太過豁達的人,心都大。
這夫妻倆品性是好的,就是太委屈自己的親生孩子了。
很難評判他們的做法是對,還是錯。
手機裡傳來雲闊海重重的歎氣聲,“我們好心養大雲恬,她卻恩將仇報,害得我一兒一女受苦了。”
顧謹堯道:“既然她生父來找了,趁機讓她走吧,及時止損。”
“好。”
忙到天黑,顧謹堯回到日月灣。
雲瑾沒像往常那樣迎上來。
顧謹堯心忽地下沉。
他急忙叫住一個傭人,問:“雲瑾呢?”
“太太在樓上。”
顧謹堯邁開長腿,噔噔上樓,疾步如飛。
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樓上。
推開主臥室的門,沒看到雲瑾。
他連忙拿起手機,撥通雲瑾的號碼,手機在床頭櫃上。
衛生間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
顧謹堯迅速衝向衛生間。
看到雲瑾正蹲在馬桶前,後背微微顫著,手捂著胸口。
顧謹堯快步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雲瑾擰眉,“胃不太舒服,想吐,吐不出來。”
顧謹堯心疼,“受苦了。”
雲瑾笑了笑,“我還好,有的反應厲害的,從懷吐到生,那才是真的辛苦。”
顧謹堯扶她去臥室沙發上坐下,又倒了杯溫水,喂給她喝。
放鬆下來,顧謹堯這才發覺手心全是冷汗。
他冷靜慣了,難得有這麼慌張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雲瑾和她肚中的孩子,已經成為他人生中極重要的人。
等雲瑾喝完水,顧謹堯拿紙幫她擦了擦嘴。
想告訴她,雲恬不是她親姐。
又怕她出現過激反應。
思索了好一會兒,顧謹堯試探地問:“有沒有想過,雲恬品性為什麼和你們不像?”
雲瑾想也不想地回:“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吧。”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是龍和不同物種生的孩子。母親不同,孩子自然不同。”
雲瑾忽然偏頭看向他,“你想說,雲恬是我爸和彆的女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