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手中的花,鹿寧朝雲瑾投去感激的目光,唇角的笑卻是苦的。
傳聞在婚禮上搶到手捧花,會是下一個結婚的人。
可是,她這輩子恐怕都結不成婚了。
半個小時後,婚禮儀式熱熱鬨鬨地結束了。
一行人來到宴會廳,入席開宴。
雲瑾又換了身敬酒服,出來和顧謹堯一起敬酒。
當然,主要是顧謹堯喝。
她以茶代酒。
今天來的賓客,除了雲家人和雲瑾的隊友,其他多是身在加州的華人,有顧崢嶸的老友,以及顧謹堯在異能隊的隊友,還有一些是柳忘這些年在加州交的朋友,都是和她一樣的富貴閒太太。
雲家人和雲瑾的隊友,對待雲瑾自然不用多說。
顧崢嶸的老友和顧謹堯的戰友,也比較好說話。
柳忘交的那些闊太,嘴上祝福著雲瑾,實則笑得
彆有深意。
不過被喜氣充盈的雲瑾,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
敬完酒後,顧謹堯繼續應酬。
雲瑾有點累了,便來到母親和外婆所在的包間。
這一屋全是女賓,沒外人,除了柳忘,就是她娘家人,要麼就是蘇嫿、南音和鹿寧她們。
柳忘正在招呼眾人用餐,拿腔拿調的,端著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子。
見雲瑾進來,柳忘佯裝熱情,衝她笑著招手,“兒媳婦,快來媽這邊坐。”
認識兩年半了,雲瑾早就習慣了她時而熱情,時而陰陽怪氣。
雲瑾微微一笑,“謝謝您,我坐我媽這邊就好。”
柳忘覺得當婆婆的威嚴被忤逆了,臉微微一沉,嗔道:“你這孩子,跟我這麼生分乾嘛?剛才拜堂時,我說那麼一嘴,是誇你在我們家地位高,想讓眾人以後高看你兩眼。”
雲瑾但笑不語。
心裡卻道:我又不傻,好話孬話還是能聽出來的。
雲瑾走到母親身邊坐下。
雲太太拿公筷夾了些她愛吃的菜,放到她麵前的餐盤裡,語氣溫柔,“餓壞了吧?快吃,懷孕了就是這樣,特彆容易餓。我第一胎也懷了雙胞胎,飯量大得驚人,動不動就餓,可惜……你多吃點。”
雲瑾點點頭,拿起筷子吃起來。
柳忘眼珠轉了轉,皮笑肉不笑道:“難怪雲瑾懷雙胞胎呢,原來親家母有這個基因。那對雙胞胎加上活下來的這三個孩子,你這是懷了五個哇。不過能生也是本事,母憑子貴嘛。你看雲瑾,這一胎懷了倆,一下子變得貴不可言。自打她懷孕後,阿堯對她服服帖帖,連我這個媽,都不放在眼裡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放下筷子。
齊刷刷看向柳忘。
顧南音那小暴脾氣,要不是蘇嫿拉著她,都要掀桌子了。
早在拜堂時,她就想撕她了。
雲太太極淡一笑,慢悠悠地說:“阿堯那麼好一個孩子,不把你放在眼裡,絕對不是他的問題,也不是瑾瑾有問題,親家母還是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雲瑾不由得偏頭看向母親。
從小到大,但凡她和雲恬起紛爭,母親都是向著雲恬的。
這次母親居然向著她。
莫名的,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柳忘嗤笑一聲,攤攤手,“我一點問題都沒有。不信你去問問我那幫姐妹,她們都誇我溫柔,隨和,可親,會做人。是現在的年輕人,太沒有規矩了,不把我們這些當長輩的放在眼裡。”
這話說的,就差指名道姓罵雲瑾了。
雲太太笑容冷下來。
不過她沒發作。
隻是夾起一條魚,放到自己麵前的餐盤裡,慢慢挑起刺來。
雲太太邊挑刺邊說:“親家母,這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說。我們家瑾瑾懂事,不代表她娘家沒人。當著我的麵,你都這麼陰陽她,背地裡還不知給她受了多少氣。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瑾瑾孕期抑鬱,很大原因是我的疏忽,但是,你也脫不了關係。”
柳忘哈哈一笑,看向雲瑾,目光帶刺,“這孩子,人高馬大的,哪像抑鬱的樣子?我看就是閒出來的毛病。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矯情,好吃好喝的,閒著沒事乾,非得往自己頭上扣個‘抑鬱症’的帽子,裝可憐,搏同情。不過也是一種手段,看阿堯的表現就知道了。我那親兒子喲,現在對我這個媽,是越來越冷落了……”
話未說完。
雲太太抄起手中的盤子,就朝柳忘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