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靳帥的激動正好相反。
顧華錦隻是淡淡一笑,鬆開他的手臂,道:“靳先生,下次走路小心點。”語氣客氣得近乎疏離。
靳帥怔住,心底一片冰涼。
她的客氣讓他說不出的難受。
女強人就是心狠啊,他想,拿得起,放得下,不像他,拿得起,放不下。
靳帥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
顧華錦已經走到病房門前,抬手輕輕敲門。
顧北弦意味深長地瞥了靳帥一眼,轉身走到門口,推開門。
姐弟倆進屋。
獨留靳帥愣在原地。
把門關上,顧北弦開口:“明明心疼那小子,為何裝得這麼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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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華錦極淺地勾了勾唇角,“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靳太太怎麼辱罵我,我都可以忍,可是她拿命威脅,就沒必要了。萬一人真死了,所有矛頭都會指向我,到時所謂的愛情就成了原罪,不值一提。”
“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遇到這種事,智商再高也沒用。”
“不提了,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
顧華錦走到床前,衝蘇嫿道:“辛苦了。”
蘇嫿坐起來,“謝謝堂姐來看我。”
顧華錦從包裡掏出個大紅包,放到床頭櫃上,“正在印尼那邊看項目,聽我爸說你生了,就飛了過來。時間太緊,準備得不太周到。等百日宴時,再給小侄女好好準備禮物。”
“讓堂姐破費了。”
“應該的,我看看孩子。”
顧華錦走到嬰兒床前,俯身,凝視那小小嬰孩,深邃的眉眼裡蘊著說不出的溫柔。
顧北弦問:“很喜歡小孩?”
顧華錦的視線不舍得從孩子臉上挪開,語氣溫柔地應著,“對,很喜歡。你看,人類進化得再高級,本性卻難改,尤其是女人,到了一定年紀,體內的母性自然而然激發。以後如果能生就生一個,不能生,就去孤兒院領養一個。這樣我爸不會孤獨,我的晚年也不會孤苦一個人。”
她明明是笑著說的。
顧北弦卻莫名生出種心疼她的感覺。
有的人傷心難過全掛在臉上,有的人卻把心事得隱藏得很好。
隻在言片語間偶爾流露心事,譬如“孤苦”二字。
顧北弦淡聲道:“靳帥那小子,從昨天就鬨著來沾孕氣,盼著你懷孕。說你懷孕了,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顧華錦沉默了會兒,撐出一個笑,“到底是年輕……”
“是啊,到底是年輕,總喜歡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卻不知,特定條件下,人性會被激發得有多惡。”
顧華錦唇角浮起一抹無奈的笑,看向蘇嫿,“孩子叫什麼?”
一提這事,蘇嫿就忍俊不禁,“我公公給孩子取名叫蘇驚語,蘇嫻,蘇鳳凰,小名順順。我婆婆給孩子取名叫蘇星彤、蘇悅兮、蘇繁星、蘇星妍、蘇月彤、蘇月皎。因為孩子出生時是晚上,星河漫天,月華皎皎。星或者月,和小逸風的風、顧纖雲的雲都對仗。我爸媽和爺爺奶奶也給取了很多名字。名字取太多了,不知該選哪個好了。”
顧華錦隔著小被子輕撫孩子的小腳丫,“不管叫什麼,都是位倍受寵愛的小公主。”
戀戀不舍再看一眼孩子,顧華錦直起腰,“好好休息,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