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鑒定結果出來了。
顧北弦晚上回家的時候,將鑒定報告單拿給墨鶴,“看看吧。”
墨鶴接過密封文件袋,捏在指間,心跳加快。
他閉上眼睛,在心裡暗暗祈禱:是,一定要是!
顧北弦見狀道:“彆期望太高,期望太高,失望會越大。”
墨鶴沒接話,小心翼翼地拆開文件袋,從第一個字開始看,逐字逐句地看到最後,熱乎乎的心涼得透透的!
鑒定結果是:沒有親緣關係。
顧北弦掃一眼結果。
在他預料之中。
拍拍墨鶴的肩膀,顧北弦安慰他,“這才剛開始找,彆著急。我大哥秦野找了快三十年才找到,親子鑒定都做爛了,成天有人假冒我大哥來認親。我們一家的心提起來又落下,提起來又落下,起起落落都快趕上海浪了。”
墨鶴默然不語,將鑒定報告單握在手心,用力攥成一團。
再鬆開手時,那報告單碎成了粉末。
顧北弦倒抽一口涼氣。
幸好墨鶴是友,如果是敵,又是一個藺鷙。
顧北弦說:“看開點,這次不是,還有下次,下下次,隻要人活著,總能找到。我大哥半個月後舉行婚禮,彆忘記戴鏡子加微信,微信會用嗎?”
“我下載一個,研究一下。”
“行,有不懂的,問小逸風。”
一大清早,成群結隊的喜鵲,在樹梢枝頭上喳喳喳喳地叫個不停。
顧北弦陪秦野,率接親車隊,去鹿寧家接親。
兩人一身高定西裝,坐在後座,一個比一個英俊。
秦野雙手交握垂於膝上,神色鄭重,閉唇不言不語。
顧北弦偏頭看他一眼,問:“緊張?”
秦野嗯一聲,“特彆緊張。”
顧北弦勾唇淡笑,“老夫老妻了,孩子都好幾個月了,你緊張什麼?”
“因為太在意,生怕中途有變。”
“我結了兩次婚都沒緊張過,放心吧,不會有變數的。鹿寧對你是鐵了心,鹿巍更不敢在這節骨眼上惹事。想惹也得等婚禮之後,生米煮成熟飯,他又不傻。”
秦野覺得他這安慰話還不如不說。
本來隻是緊張,他這一開口,他不隻緊張,還有負罪感了。
車隊浩浩蕩蕩,來到鹿巍家。
秦野和顧北弦、顧謹堯等人上樓。
剛一敲門,門就開了。
鹿巍像是早就等在門口,掐著時間開門。
一行人來到樓上鹿寧的閨房。
鹿寧一身繡鳳繡雲紋織金紅緞嫁衣,端坐在床上。
她的頭發已經養得很長,烏黑如雲的長發被手巧的妝發師,盤成古典又端莊的發髻,上插鳳釵珠翠。
臉上化著精致的新娘妝,紅唇白麵,長眉如黛,眼含風韻。
和她平時英姿颯爽,素麵朝天的模樣截然相反。
她五官底子本就不差,一收拾,便驚豔。
雖達不到傾國傾城,但用沉魚落雁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秦野深呼吸幾聲,緩解緊張情緒,想誇鹿寧今天好漂亮。
奈何人太多,他試了幾下,實在張不開口。
視線落到鹿寧腕上,見她戴的是他幾年前送她的粗粗重重的黃金手鐲,手指上戴的是他送的黃金戒指,款式不時髦,卻意義深重。
秦野心底一片柔軟,雙眸潮濕。
那是隻有他們才懂的割舍不斷和情比金堅。
分分合合,兜兜轉轉。
他們終於要步入婚禮殿堂,給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他激動不已。
“哥,還愣著乾啥?快找鞋子啊!還想不想娶我嫂子了?”
是伴娘沈鳶的聲音。
沈鳶是秦漠耕的親生女兒,因母親改嫁,她隨繼父改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