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調出導航,開著他拉風的藍色法拉利,去接上她。
兩人就近找了家露天燒烤店,坐在小板凳上,開始點串兒。
倆人都是長胳膊長腿,坐在短腿兒的凳子上,腿看著都憋屈,可倆人絲毫不在意。
肉串兒上來,虞城向服務員要了一筐啤酒。
以前他從不來這種地方吃飯,嫌棄沒有逼格。
是秦悅寧拉他來的。
一次上癮。
這裡真的比高檔會所和星級酒店,更有煙火氣。
會所和星級酒店的食物做得太精致,反而失去了大快朵頤的快感。
人聲鼎沸,通明的燈火中。
虞城咬一口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遞給對麵的秦悅寧一把串,“吃,使勁吃,咱哥倆兒今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醉不歸!”
說著他拿開瓶器就要開啤酒。
秦悅寧盯著他握著開瓶器的右手,不緊不慢地說:“耳朵還沒好利索,敢喝酒我廢了你的右手。”
虞城正開著瓶子的手一哆嗦,開瓶器掉到了地上。
“剛才我點啤酒,你怎麼不說?”
秦悅寧道:“酒不一定非得要喝進肚子裡,看看就好了。這世界,不是所有事,都成如你所願。”
虞城嘿了一聲。
覺得寧子姐不愧是寧子姐,明是說酒,實則說人。
就像蘇星妍,他想要,卻不能要,隻能看看就好了。
可虞城盯著筐裡的島城啤酒,還是想要蘇星妍。
他微微閉目,滿腦子都是蘇星妍那姣好的秀臉,窈窕的身段。
她動聽的嗓音,她的一顰一笑,她與生自來的清雅氣質,她綽約如雲的長發。
哪一樣都撩動他的心尖。
虞城睜開眼睛,抬手捶捶胸口,“寧子,哥這裡很難受。”
秦悅寧修長手臂伸過去,把他的頭扳向北方,“南受就朝北受,明白否?”
虞城麵向北方,心裡還是痛如錐刺,刺刺撓撓,抓心撓肝。
換句文藝點的話來說,這叫愛而不得。
人有三痛,愛而不得痛,陰陽兩隔痛,愛恨交纏痛。
他隻占了一樣,就已經痛得生不如死。
虞城手用力按緊胸口,仿佛那樣疼痛能減輕點。
秦悅寧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抄起一串翅中塞進他嘴裡,“毛病,都是慣的!從小讓你吃了上頓沒下頓,你試試?為什麼有錢人矯情事多?因為閒的。從明天開始,你找個班上,一個月拿幾千塊工資,天天被上司訓,被客戶罵,忙得你屁顛屁顛的,比陀螺還忙,看你還有空難受吧?”
虞城把翅中拿下來,道:“我明天就回我們家公司上班。”
“這才像我兄弟,來,張嘴。”
虞城乖乖張開嘴。
秦悅寧剝了顆水煮花生,彈進他嘴裡。
虞城咀嚼幾下咽下,看向她,“寧子,你說人為什麼要愛一個人?愛情為什麼如此折磨人?”
他仰頭望月,惆悵滿懷,伸出右手擺著架勢,拿腔拿調地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秦悅寧後背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屁!你那是愛嗎?你那不過是看見我星妍長得漂亮,想據為己有罷了。就像你看中一輛跑車一塊名表,想買下來,是一個道理。隻不過跑車名表,你多花點錢就能買到,可我星妍姐,你用什麼方法都得不到。得不到就會有遺憾,會難受,就會像你現在這副頹樣。彆美化你那齷齪的心思,你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我爸媽那種叫愛,我叔叔和嬸嬸也叫愛,而我爺爺奶奶叫湊合。”
虞城想了想自己的父母,“那我爸媽那種,應該叫商業合夥人。”
秦悅寧瞟了他一眼,“難怪,你是商業合夥人生產出來的產品,還是偽劣產品。”
虞城手臂伸過去,捏她的臉頰,“說誰偽劣產品呢,啊,你這小東西,嘴真毒。”
秦悅寧剛要捏他的手腕。
不遠處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誰家的臭小子,不想活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