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行駛。
元書湉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生怕祁連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她不想這麼快讓女兒知道。
怕女兒會反對。
反正和祁連不會有結果,能好一陣子是一陣子。
中年人了,一切都看得很開,愛在當下,愛過即好。
來到民政局。
下車前,幾人分彆戴上口罩。
來之前,元書湉讓助理提前預約了。
今天是結婚的大日子,來離婚的人不多,平時來離婚的人人潮洶湧。
輪到元書湉和林乾時,二人摘下口罩,在座椅前坐下。
元書湉將資料遞給工作人員說:“不需要冷靜期,請直接幫我們辦理離婚,謝謝。”
這不符合規定。
工作人員接過資料,剛想反駁她幾句,但是看到身份證上“元書湉”三個字,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偌大京都,姓元的極少。
元老是一個。
這個元書湉是和元老的女兒重名,還是就是她本人?
工作人員不由得重新打量元書湉,但見她容貌姣好,保養極佳,氣質優雅,出眾,身上自帶貴氣。
這絕非普通人。
工作人員和同事對視一眼,互相點了下頭,接著她手指敲擊電腦鍵盤,搜索元書湉的名字,再對照她本人,果然是同一個人。
是百科上能查到的人,配偶的名字也能對得上。
工作人員麵露為難,“林夫人,按照婚姻法規定,離婚都要先提交申請,冷靜一個月後,再離婚。除非是法庭判離,沒有冷靜期。您這個,我需要找領導申請。”
元書湉微微頷首,“好,請報我的名字。”
心中卻暗道,這個冷靜期未免太刻板。
她這種身份的人都要在婚姻裡隱忍,何況那些被家暴的被虐待的妻子。
她們想離婚,是不是也這般艱難?
回頭得同大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適當修改一下。
工作人員起身去找她的領導了。
等再回來,她對元書湉說:“我們領導說,這不是小事,他也做不了主。這樣吧,你們先提交申請,給他一點時間,明天給您答複好嗎?”
元書湉頭疼。
這怕是要托人轉告她的父親或者大哥了。
父親和大哥都是雷霆萬鈞般的人物,元峻一人恐難支撐。
今天林乾腦子昏沉,明天若清醒,還不知要鬨出什麼幺蛾子。
元書湉手指揉捏眉心。
忽聽祁連扮成的保鏢咳嗽了一聲。
林乾出聲:“離吧,離,今天離!”
他想說的明明是不離,不離,奈何嘴不聽使喚。
他心裡懊惱死了!
卻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檸將拍下的所有有用的視頻,發給外公元老。
約摸著他快看完了,她撥通他的手機,走到窗邊,嗓音清甜地對他說:“外公,視頻您看完了嗎?”
元老聲音沉悶,“看完了。”
“我爸那個不要臉的白眼狼,這些年利用我媽,把我媽吃乾抹淨,居然還想踹了我媽。這不,今天非鬨著要跟我媽離婚。我媽可是您的女兒,怎麼能受得下這種委屈?您說這婚離不離?”
元老看了看坐在他對麵的元峻。
元峻把元書湉這些年受的委屈,已如數告訴他。
林乾這些年在他麵前一直裝著和元書湉恩愛有加。
元書湉也是一直報喜不報優。
沒成想,倆人的婚姻早就貌合神離。
這些年,他不是沒懷疑過,或是林乾和林老爺子太會演。
元老壓抑著怒氣說:“離吧,離,財產分割做好,不要便宜那個白眼狼!”
“放心吧,沒人能占得了我媽的便宜。離婚協議書,是我和靳睿一起起草的。”
“好。”元老掛斷電話,給民政局一把手去了個電話。
沒多久,工作人員接到電話通知。
很快便將元書湉和林乾的結婚證換成了離婚證。
元書湉拿著離婚證,喜極而泣。
這樁困在她那麼久,一直想離,卻不能離的婚,居然如此順利地離完了。
原以為林乾會拉扯很久。
她捏著離婚證,回眸衝祁連看了一眼。
眉眼間忍不住的欣喜。
祁連衝她微微點一下頭。
林檸也朝他看過去,總覺得這個保鏢不簡單,媽媽看他的眼神也很特彆。
可是他容貌太普通,人看著也有點悶,不是媽媽會喜歡的類型。
四人戴上口罩朝門口走去。
來到車前,林檸如來時那般,上了副駕。
元書湉剛要上車,手腕卻被祁連一把抓住。
他太大膽了!
元書湉本能地想抽回手。
祁連卻抓緊她的手不讓她抽。
他將她拉到路邊,接著伸手招了輛出租車。
出租車很快開過來,停下。
他握著她的手腕,坐進車裡。
坐好後,元書湉壓製著過快的心跳說:“小檸和她爸都在,你這麼做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祁連手指覆到她的手指,和她十指交握,“遲早都會知道。你終於解脫了,我們去慶祝一下。”
十指連心。
手是離心臟位置最近的位置。
元書湉覺得牽手是最曖昧的動作。
她掌心滾燙,問:“怎麼慶祝?”
祁連自若一笑,篤定道:“都可以,你想要的,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