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她過得不好,他心裡挺不是個滋味。
他是個混賬男人,舍不得父親給的榮華富貴,年輕的時候和沈鳶分分合合,最終還是選擇了父親給找的門當戶對的妻子,結婚後夫妻的性格始終無法磨合,爭吵分歧是常有的事。前些年父親去世後,離了,離了才知妻子和一個男明星暗通款曲多年。
通俗點,就是偷情。
她還花他的錢,去捧那個男明星。
這操蛋的人生!
周占歎了口氣,又想抽煙了。
他低頭看了看肩上沈鳶,她眼腫臉虛的樣子仍有年輕時的影子,睡著了唇角流著口水。
同蘇嫿那幫人比,她算不上大美人,甚至還沒他前妻漂亮。
當初看上她,不過是覺得她好玩,跟他身邊那些嬌滴滴的名門小姐不同。
快天亮時,他才有困意,挨著沈鳶睡著了。
太陽升起。
陽光照進來,沈鳶醒了。
看到他靠在自己身上,也沒推他。
她隻是安安
靜靜地望著他,覺得他熟悉又陌生。
轉眼間都老了,可是她仍然清晰地記得和他初次見麵時,他倆互相看不順眼,他喊她老鷹,插科打諢的樣子,十分有意思。
她兀自笑了笑,笑中含著自嘲、無奈,以及悲傷。
人生啊,活到最後,隻能一笑了之。
她靜靜看了他大半個小時。
周占終於醒了,睜開眼睛,和沈鳶四目相對。
他伸出手去揩她頭發上的草屑,低聲嗔道:“這麼多年,你一點長進都沒有,睡覺還流口水。”
沈鳶平靜地凝視著他的眼睛,問:“有意思嗎?”
“有。”
“這是想吃回頭草?”
周占伸手捏捏她的臉頰,“雖然草有點老,但是送到嘴邊還是可以嚼一嚼的。”
他還是那麼不著調,身上永遠帶著一股富家子弟的漫不經心。
隔了那麼多年,親昵的動作做起來,他也不覺得尷尬和生疏。
沈鳶扶著棺材,緩緩站起來。
她低頭望著棺蓋,眼淚又止不住流出來。
她用自己不再年輕的手,輕輕摩挲著棺木,得儘快把父親的遺體送去火化,然後讓他入土,省得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一道男聲:“周兄弟,我給你們送早餐來了!”
是上官岱的聲音。
周占答應著,站起來,衝外麵喊了一聲“上官兄,早啊!”
沈鳶朝他投去詫異的目光。
這人短短時間居然和上官岱稱兄道弟了。
很快上官岱和元峻兩人拎著飯盒走進來,後麵保鏢們也拎著數個飯盒。
元峻將手中飯盒遞給周占。
上官岱慢了一步,便將手中飯盒朝沈鳶遞過去,口中說:“沈姑娘,餓了吧?快吃點熱乎的,暖暖身子。”
他對誰都如此熱情,八麵玲瓏。
沈鳶伸手去接。
上官岱隻留神看她的臉色,沒留意手下,手不小心碰到了沈鳶的手。
沈鳶剛死了父親,一肚子氣正沒地兒撒。
手一揚,一巴掌甩到了上官岱臉上!
她罵道:“臭流氓,你往哪兒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