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恩大於養恩,秦漠耕去世,對他的打擊最大。
沈鳶手裡拿著個日記本,正坐在床頭櫃前,往上塗一種透明液體。
很快字跡顯示出來,是秦漠耕的遺書。
遺書如下:小鳶,爸爸走了,你以後要聽你哥的話,有什麼事找他出主意。爸爸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悅寧,悅寧性格單純,卻要嫁進那樣的家族。你這個歲數,還沒嫁人,實在是爸爸的一塊心病。放下周占吧,讓你哥給你找個忠厚老實的,搭夥過日子。五十多歲還很年輕,後麵的人生很長。不要嫌我嘮叨,就嘮叨這麼一回了,希望你能聽進去。
署名:爸漠耕。
時間正是十幾天前。
眼淚滴到遺書上。
沈鳶閉上眼睛,抽泣不止。
秦悅寧走到沈鳶麵前,俯身
抱住她。
沈鳶哭得更大聲,肩膀不停抽搐,是的,以後再也沒人嘮叨她了。
她沒有爸爸了。
鈴聲忽然響起,是沈鳶的手機。
她淚眼模糊地拿起手機,按了接聽,手機裡傳來周占的聲音,“老鷹,睡醒了嗎?走,我帶你去吃烤肉,去你年輕時最愛吃的那一家。”
沈鳶抿唇不語。
年輕時的脾胃好,烤肉能吃一斤,現在的她脾胃不比年輕時,早就不喜歡吃烤肉了,不好消化。
沈鳶抬手擦了擦眼淚說:“周占,我最後說一遍,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我沒結婚,不是對你念念不忘,是因為沒找到讓我想結婚的人。請你滾出我的世界,可以嗎?”
周占笑得玩世不恭,“打是親,罵是愛,你罵我,說明心裡還有我。”
“沒了,早就沒了。從前覺得你好玩,現在覺得你很油膩。”
“是想你的油。”
沈鳶掛斷電話。
本來傷心難過得胃疼,被周占這麼一油,油得惡心想吐。
原來不是所有的破鏡都能重圓。
回不去了。
他們真的回不去了。
在他和彆的女人結婚的那一刻,他們的感情就變了味。
元峻接了杯溫水遞給沈鳶,問:“煩他?”
沈鳶點點頭。
“真煩?”
沈鳶回:“是真煩,不是矯情,也不是裝模作樣,欲擒故縱。我寧願找上官岱,都不願找他,你看我有多煩他?”
元峻跟她接觸不多,看不透她的心思。
女人善變,太難猜。
元峻走出臥室,來到隔壁書房,撥通周占的號碼,說:“周總,以後不要聯係沈姨了。”
周占一愣,“為什麼?”
“她說煩你。”
周占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阿峻,你還是太年輕,太不了解女人。女人喜歡口是心非,她越是說不在意我,越說明她心裡還有我。她怨我當年選擇父親給找的結婚對象,放棄她。她恨著我呢,女人愛誰,才會恨誰。不愛,恨都不會恨。”
元峻對情愛的確不擅長,聽他這麼說覺得貌似有幾分道理,便說:“那你把握好分寸,彆讓沈姨煩。”
“好嘞!我現在買花,去約她。”
沒多久,梳洗一新的周占抱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來到了秦漠耕家。
走進臥室。
他把手中玫瑰朝沈鳶麵前一塞,說:“老鷹,給你玫瑰,你年輕時最喜歡的進口紅玫瑰。走,我帶你出去吃烤肉,去海邊兜風,陪你好好散散心。”
沈鳶掃一眼那玫瑰。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她不覺得周占還愛自己,不過是覺得顧元已經聯姻,想沾元家的光罷了。
她冷冷掃一眼周占,接著摸起手機撥通顧北弦的手機號,說:“弦哥,你之前說蕭逸妻子前幾年車禍去世了,還單著,要把他介紹給我。他現在還單著嗎?”
顧北弦道:“單身。”
“把他介紹給我吧。”
顧北弦微微一詫,“怎麼突然想開了?”
沈鳶哽咽道:“我爸讓我結婚,這是他的遺願,唯一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