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朝他臉上一揮。
梅垠臣隻覺得臉上突然間變得巨癢,仿佛有千萬條洋辣子在他臉上蠕動。
竟比顧逸風前幾日弄得更癢。
前幾日隻是身上癢,臉倒好些。
他想抬手去撓撓臉,可是祁連又朝他的手腕上啪啪彈了兩下。
有兩粒沙粒大小的東西彈到了他的手腕上。
手腕瞬間變得綿軟無力,抬不起來。
他一時慌亂,張開嘴衝祁連喊道:“言承,我這是怎麼了?你對我做了什麼?看在我和陸遜兄弟曾經多次出入戰場,同生共死的份上,彆這麼折騰我好不好?我這麼大歲數了,經不起折騰的。”
祁連冷笑,“同生共死是嗎?那你怎麼不和我爺爺一起死?”
梅垠臣一怔,這才意識到情急之下,說錯了話。
奈何臉上實在太癢了。
難以承受之癢。
直到此刻他才知,世間竟然也有能癢死人的癢。
他強忍巨癢,哀求道:“言承,我還要寫供書,你把我折騰死了,就沒法寫了。”
祁連掃一眼桌上的口供紙,見他隻寫受賄,不交待更重要的事。
勾結國外勢力,結黨營私,他是不打算提了。
祁連側耳道:“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聽不到。”
梅垠臣知他故意羞辱自己,可
是臉上奇癢,人在他手底下,不得不屈服。
他提高嗓門說:“好孩子,我還要寫供書,死了就沒法寫了。”
他說話的功夫,祁連抬起手指朝他口中一彈。
有細小的飛蟲入喉。
等梅垠臣察覺要吐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是蘇嫿多年前培養的奇蟲蠱,平時輕易不出山,這次借給祁連用用。
那蟲一入梅垠臣的喉,便順著食道往下滑,所到之處,皆是一陣陣腐蝕般的疼痛,仿佛硫酸潑灑到皮肉上,分分鐘灼燒皮肉,又疼又酸又麻!
那蟲刁鑽得很,竟能刺破食道,鑽進他的皮肉和五臟六腑。
吸飽了血後,它把他的五臟六腑當成後花園,在裡麵撒歡。
那疼痛,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
梅垠臣疼得老眼昏花,老淚橫流。
他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想抱腹,奈何手腕無力。
他難受得在地上直打滾,口中叫苦連天。
顧不得平日的偽裝,他啞著嗓子衝祁連連聲喊:“臭小子,給我個痛快吧!一刀殺了我!有種殺了我!”
祁連麵含冷笑,高高在上地睥睨著他。
若不是他從中作梗,他何至於淪落至此?
他本該活在向陽處,卻因為他,隻能匍匐在陰暗間,相愛的人不能久伴,想過的人生不能擁有。
反正日後都是死罪一條,臨死前也不怕再多這一項罪名!
元家人不能做的,他替他們做!
正當梅垠臣伏在地上打滾,難受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際,門忽然被人推開。
祁連迅速回眸。
看清來人的麵孔,他微微眯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