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結束通話,把地址發給他。
祁連聽出元峻的意圖說:“不可能,我姐不可能生孩子,更不可能生青回。”
元峻道:“你那時還小,生沒生,你應該不懂。後來你姐肯定查過體吧?”
祁連沉默了。
姐姐後來是查過體,子宮曾孕育過一個胎兒。
但是父母活著的時候,緘口不言,那孩子生沒生,活沒活,他不清楚。
後來父母被害,他小小年紀拖著瘋姐投靠師父,活下去都困難,哪有心思找那個孩子?
一幫汙吏的孽種,是死是活,跟他沒關係。
元峻微揚唇角道:“不管是不是,都無所謂,青回認死理,隻要他相信就可以了。青回在,你姐在,青回一人勝過幾十個保鏢。你姐要被送去醫院治療,我姑懷孕,你還要配合警方審理案件,分身乏術,青回是最好的幫手。出庭之前,你姐必須得安全,否則影響案件。”
祁連覺得元峻不愧是元家人。
駕馭人心功夫一流。
雖然有利用之嫌,可是非常時期上非常手段。
市區到這套彆墅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青回四十分鐘就趕過來了。
推門而入,看到齊鳳,青回皺了皺眉頭。
因為他想象中的母親,是秦姝那樣的,高貴優雅,時尚豁達,雖然歲數上去了,但是腰杆筆直,仍舊美得大殺四方。
眼前這位,白發蒼蒼,枯瘦如柴,臉上皺紋橫生,整個人呆呆的,傻傻的,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五官細看,倒也不醜,就是讓人很不舒服。
青回大失所望,扭頭就走。
元峻喊住他:“青哥,你要去哪?”
青回站住腳步,頭也不回,“這不是我媽。”
元峻道:“她生過一個孩子,眉眼和你有點像。你拔幾根頭發給我,我派人去做DNA檢測,萬一是呢?”
青回一動不動,不想拔。
元峻走到他身邊,將手中照片遞給他,“這是阿姨年輕時的照片,年輕時很漂亮。”
青回接過照片,盯著相片裡秀美的少女,更加無法和自己的母親掛鉤。
他看看照片,再看看齊鳳,很難想象這是同一個人。
照片裡那麼漂亮,清秀純真,亭亭玉立,如一束潔白清香的梔子花。
眼前的她卻像鄉下的泥土房子被雨水衝刷了幾十年,斑駁倒塌的殘牆,臉上的皺紋,像龜裂的田。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天知道,他活了三十多年,這輩子都不知道想哭是什麼滋味。
他的手不受控製地伸到自己頭上,拔下來一撮頭發,足足三四十根。
拔得元峻都替他疼。
元峻道:“幾根就好了,用不著那麼多。”
青回麵無表情地將頭發遞給他,目光死死盯著齊鳳,聲音硬得像從齒縫裡鑿出來,“她發生了什麼?”
元峻接過頭發說:“以後再告訴你,我先派人去做親子鑒定。”
祁連走到齊鳳麵前,對她說:“姐,我拔幾根頭發,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齊鳳仍然沒有表情,呆呆愣愣。
祁連輕輕拔了她五根頭發,遞給元峻。
元峻接過,對青回和祁連說:“等我消息。”
他用紙巾將頭發包好,抬腳就走,上車,遞給自己的下屬吩咐他:“找個私人鑒定所做個DNA鑒定,要加急。拿到報告單,第一時間給我電話。”
下屬接過頭發,應道:“好的,領導。”
次日下午,元峻接到下屬的電話。
聽到鑒定結果,他變得異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