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震驚：“學前，你們這麼快就賣完回來啦？？這個點，夜市不是人最多的時候嗎？？”
薑學前樂嗬嗬回：“我們賣得東西不多，畢竟明天還得上班，沒那麼多精力守到半夜。”他見鄰居似乎打算出門，隨口問了一句，“你們要出門啊？”
鄰居尷尬地笑笑，“是啊，出去散步消消食。”
“成，那你們去吧。”
道彆鄰居，一家人回屋洗澡休息。
今天帶出去的衣服要比昨天更多些。扣掉支出的工資，還剩下1500，加上昨天的差七塊錢就是2800。
進貨的錢這不就賺回來了嗎。
薑書然美滋滋地想著，又美滋滋進入夢鄉。
夢裡她都在數錢呢。
另一邊，洗完澡的陳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橫豎睡不著。旁邊的薑學前受到影響也沒睡，歎著氣打開燈，問媳婦兒：“咋了，睡不著啊？”
“嗯……”陳如翻了個身麵對丈夫，眼底有猶豫和掙紮。她停頓了一下，思考片刻輕聲說：“你覺得如果我辭職，幫然然賣衣服怎麼樣？雖然不知道然然賣衣服掙了多少錢，但我看得出來，肯定比廠裡發的工資更多。”
“家裡欠的賬總不能讓然然去還吧，她還那麼小，不應該承擔這些，不然顯得我倆多沒用啊……”
薑學前沉默著沒說話，眉心緊皺：“你這不是給閨女添麻煩嗎。”
陳如瞪大眼睛，“咋就添麻煩了？”
“問題是，你現在每天晚上不就在幫然然賣衣服嗎？除非你另外擺個攤子去賣，你去說，然然肯定不會拒絕，但你要是在夜市又支個攤子，不就把人分走了嗎？還是說你準備去彆地兒賣？”
“縣裡另一個夜市，從家裡過去得走一個小時……”
陳如聽丈夫這麼說，像挨了霜打的茄子般焉下來，垂頭喪氣：“那就算了吧，哎，我也是想儘快把欠賬還清嘛。欠了人家的錢總感覺渾身不自在，譚勇是你兄弟，他可能不會催，但其他人會催，張三姐昨個兒就明裡暗裡提這事。”
“張三姐那邊欠得不多，咱倆托閨女的福攢了點錢，就先把她的還上吧。”薑學前摸摸妻子腦袋，見她精神不是很好，想了想說：“或許你明天可以去問問閨女，如果你辭職的話能去乾啥。然然小腦瓜子好使兒，說不定能給你提點意見。”
現在家裡可沒人敢小瞧然然了。
陳如應下來，薑學前重新關上燈，夫妻倆相擁著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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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薑書然起來先是給人結算昨天的工資，然後幫著奶奶一塊兒裁剪衣服，檢查弟弟的作業。吃個午飯，下午跟弟弟一起幫奶奶裁剪衣服，快到下班時間後祖孫三又手牽手出門買菜。
手裡有了點錢，這段時間頓頓都能吃上肉，薑書然姐弟倆模樣逐漸發生變化。
原本乾瘦蠟黃的小臉逐漸有肉了，起色比剛重生回來的時候更好一些，似乎還往上長高了一截。天天相處或許看不太出來這些變化，但其他人一看，就會覺得變化特彆明顯。
“今天想吃啥？”李秀花問孫女孫子。
薑書興嚷嚷道：“我、我想吃回鍋肉，媽媽做的回鍋肉好好吃！”
薑書然：“那就回鍋肉吧，用青椒炒，青椒炒更好吃！”
李秀花麻溜兒買下一塊五花肉：“好好好，回去讓你們媽媽炒回鍋肉，再買塊豆腐，麻婆豆腐吃不？”
“吃——”
姐弟倆異口同聲。
倆人都是饞貓，隻要好吃，吃啥都行。
當祖孫三買完菜高高興興準備回家時，突然被人給叫住了。
“李嬸子！”出聲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她手臂上挎了個菜籃，笑眯眯湊過來，視線往李秀花手上看去，“喲，吃得這麼好啊？也是，倆孩子還在長身體的時候，是得吃好一點兒。可憐哦，我們家狗子隻能吃點青菜葉子，家裡窮得很啊。”
李秀花微微皺起眉頭，臉上笑容有些勉強：“你家要是窮，那不是沒有有錢人了？你家公婆還沒退休吧？”
婦女皮笑肉不笑：“公婆的錢又不是我的，李嬸子你說對吧？我這個當兒媳婦的，難不成還能伸手問公婆要錢？怕被人戳脊梁骨啊，我家男人花錢又大手大腳，家裡柴米油鹽樣樣都要錢，他還充大款借錢給彆人……”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回頭跟學前夫妻倆說一聲，有錢先把你家的還上。”李秀花態度良好。
“誒！那就麻煩李嬸子了。”婦女笑容燦爛，得到滿意的答複後心滿意足離開。
李秀花搖著頭歎氣，心想欠人錢說話都挺不直背來。
看著奶奶愁眉苦臉的模樣，薑書然拉著她的手，露出一抹笑：“奶，彆擔心啦，我們很快就能把欠彆人的錢還清！”
再等幾天，等她這個任務完成之後就能拿出錢還欠帳了！
服裝業真的暴利！
薑書然嘗到了吃螃蟹的甜頭。
李秀花聞言看過來，伸手揉揉孫女小腦袋，語氣柔和：“這是長輩的事情，你就彆管啦。好啦，回家做飯去！”不等回話，她一手拉一個，不緊不慢往家走。
今天晚飯桌上格外沉默，幾個大人似乎都在想事情，沒人說話。桌上隻有薑書興沒啥負擔，小嘴吃得可歡了，捏著筷子歡快地夾肉吃。
見爸媽還有爺爺奶奶都不怎麼動筷子，他站起身給每個人碗裡夾了塊回鍋肉：“你們怎麼都不吃呀，再不吃我就吃完啦，快點吃，我們還要出門擺攤呢。”小家夥賺錢積極的很，著急催促。
這麼一催，幾人回過神來。
薑學前伸手捏著兒子長了肉的小臉，眯起眼睛：“你這小家夥，掉進錢眼裡了是不？一天天淨想著賺錢，暑假作業寫得咋樣了？再過一個月就開學了啊。”
“哼！暑假作業我今天寫完了！”薑書興衝爸爸做了個鬼臉，神氣地回答：“姐姐都給我檢查過啦！”
“喲，這麼厲害啊？以前你不是都拖到最後一個星期才開始寫的嗎？這次這麼努力？你這個小財迷！”薑學前逗弄兒子，心情好了不少。
他扭頭說：“把張家的錢先還了吧，問他們家借了差不多70塊錢，我們還72，多的兩塊錢算是利息。另外如果有剩餘，張三姐家也順便一起還了，他家是50，多還一塊……”
“爸，我可以先出五百塊錢！”薑書然這幾天的收入和小金庫餘額，覺得五百塊錢還是可以拿出來的。
“不用，你的錢就自個兒攢著。”薑學前拒絕了，說：“你爹這麼年輕，又不是不能乾了，還輪不到你操心呢。等爸媽以後老了，乾不動了，再來依靠你和弟弟。”他語氣裡帶著笑，和屬於長輩的驕傲自尊與倔強。
如果欠的錢特彆多，多到難以還清，他不會拒絕閨女的幫忙。
但現在還沒到那一步呢。
現在就依靠閨女，會讓他覺得自己特彆沒用。
“是啊然然，你的錢自個兒收著，乖啊。”李秀花也在旁邊輕聲哄著。
陳如和薑衛國雖然沒說話，但從臉上表情來看，也是讚同薑學前的。
薑書然有些無奈，本來還想勸勸，但在心裡轉念一想，又大概明白父母還有爺爺奶奶的想法。他們不想讓自己背負這些，想讓她快樂一些。
就像上輩子，即便家裡再窮，他們也從來沒在自己和弟弟麵前表露出負麵情緒，帶給姐弟倆，永遠都是正麵積極的感覺。
薑書然最終放棄了勸說的念頭，露出笑容甜甜地說：“那爸爸媽媽加油，我相信你們，在我心裡你們永遠都是最厲害噠~”
“對！爸爸媽媽最厲害啦，然後是爺爺奶奶和姐姐！”薑書興笑嘻嘻地附和。
空氣裡沉悶的情緒被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彩虹屁吹散，原本蹙著眉頭的四個大人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目光溫暖柔和地看著兩個小家夥在他們麵前耍寶。
不過溫馨的時間有些短，因為他們還要繼續去夜市擺攤賣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