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是承諾(2 / 2)

所以五條悟過去經常用差不多的教學方式訓練他們兩個,效果一直還不錯,直到這次出了問題。

“盲盒。”夏油傑忽然開口。

“什麼?”五條悟沒回頭。

“芙洛拉說過她非常討厭盲盒這種遊戲,但憂太就不介意,還能和大家玩得很開心。”夏油傑說。

因為盲盒是在明確付出了自己成本的情況下,卻得不到確定的結果。有的人喜歡這種刺激的不確定性,而有的人則討厭這種感覺。

如果得不到自己原本想要的,那就乾脆整個都不要,直接敬而遠之。

“是悟從高層手裡留下了芙洛拉,她明白這一點,所以也一直非常真心實意地在感謝和尊敬悟,同時也是非常珍惜和喜歡周圍的同學,這種心情是毫無保留的。不然換個人被你折磨寫那麼多報告和教案,早就去舉報你了吧。”

夏油傑說:“可是悟上次那麼說,又故意裝得那麼認真,會讓她在暫時還不夠了解你的情況下,覺得你其實也是一個盲盒。”

“尤其是在她自己現在也沒有足夠信心一定能控製住的時候,如果考慮最壞結果一定是本來作為恩師的悟給她執行死刑,那為了到時候心裡好受點,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停止靠近盲盒。”

大概是這個比喻提供了靈感,五條悟在那一瞬間腦海裡也模糊劃過一個東西,和芙洛拉這個特質很像。

但他沒能立刻抓住那是什麼。

而如今,在看到麵前少女沉思的表情後,他終於想起來了:“蜜袋鼯。”

“什麼?”芙洛拉茫然抬頭,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跳躍這麼快。

“啊——之前就該想起來的。因為老師一時失手選錯了教學方式,就能介懷到現在都不理老師的行為,不就是蜜袋鼯。那種隻要有一次失手沒接住,就會活生生把自己氣死的小東西。”五條悟邊點評邊露出自己果然就是類比天才的表情。

芙洛拉:“……我沒有不理您。”

“說謊的學生會有寫不完的報告。”

她眼角抽搐一瞬,身體動了動,伸手用拇指刮了刮額角:“我隻是……”然後又停下,因為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這種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

雖然她還是覺得,她並沒有不理對方。她明明有繼續認真聽課,認真訓練。

隻不過不再像之前那樣,會非常自然地問他除了非必要問題之外的話,也不會在他問起“在不開心嗎?”的時候,真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及避免課堂以外非必要的見麵而已。

這叫不理人嗎?

“隻是討厭開盲盒的感覺?”

“您怎麼知道?”

他捏著下頜露出一個“果然”的表情。

片刻後,五條悟看著她說:“你不會被執行死刑的。”

這個語氣和當初他將她帶出校長辦公室,對她說“會好的”那次,一模一樣。

芙洛拉眨眨眼睛看著他,感覺他還有話沒說完。

風吹著漫天大雪傾斜而下,她站在由五條悟一手構建的,絕對不受外界侵犯與影響的安全空間裡。

“我不是喜歡半途而廢的人,既然決定了要留下你作為我的學生,那就不會順那幫爛橘子的意讓你死掉。”

他說:“畢竟奪走年輕人的青春可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所以你就隻管擔心你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那就是迅速成長起來,真正成為你身上術式的主人。”

“至於其他那些事,交給我就好了。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因為高層的決定死掉。”

說完,他伸手揉了揉芙洛拉的頭,微微收力讓她離自己更近些。六眼之下,她的一切細微動作都無處遁形。

而這次,她沒躲開。

“謝謝老師。”她這麼說,重新抬起的臉上,那雙迎著燈光與雪輝的淺翠色眼睛乾淨清透得不可思議,讓人想到晨曦下樹梢將將吐露而出的嫩芽。

“這就對了嘛。”五條悟收回手,不太著調的笑意又回到他臉上,“放心大膽去努力進步好了。不然以你現在的水平,就算老師能解決那些煩人的老頭子,你也有雖然很小但是絕對不為零的幾率,在任務中被什麼絕世凶殘特級咒靈殺掉的呐。到時候老師會很傷心啊。”

芙洛拉頓了頓,腳下踩著剛才一直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馬路中線,朝他靠攏過去:“您不如先擔心我會因為沒有吃到牛舌而直接餓死在您麵前。”

“這麼嚴重嗎?”

“就是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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