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聽到了什麼過於搞笑的話,五條悟一時間沒忍住又笑出來。
然後開始上手扯綁在眼睛上的白色繃帶。
彼時芙洛拉還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特級新生,更沒從前不久那句“選一個來給你執行死刑”的陰影裡走出來。
見他準備開六眼,她頓時麵如死灰,噔噔噔連退三步,反手扒窗,隻差一個猛女起跳就能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奪路狂奔。
就在她掙紮著努力想把腿都搭上窗的時候,乙骨憂太連忙擠過來,站在兩人中間:“老師,您這是?”
雖然不相信他會做什麼傷害學生的事,但在課堂上突然開六眼簡直是聞所未聞,莫名其妙。
於是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圍過來,臉上表情同樣滿是不解。
“還沒下課吧,這是要去哪裡?”五條悟這麼說著,白色繃帶下的眼睛正直直看著她。
那是芙洛拉第一次看到六眼。
濃密潔白的睫毛下,傳聞中的蒼天之瞳正吸納著來自窗外的冷光,清澈透亮得像是一片凍結的藍海,還浮著絮絮白霧。鋒芒畢露的燦爛,驚豔勾魂的漂亮。
還在芙洛拉直愣愣看著那隻眼睛,理智已經開始全自動殺魚來試圖消除這突如其來的美色暴擊的時候,五條悟忽然走過來。
他格外愉快地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幾乎不費多少力氣就將她從窗邊一把撈過來:“什麼反應嘛,老師又不會吃了你。”
“好好說話,彆動手動腳啊你這個人!”禪院真希怒視著他。
將她重新摟回講台前站穩,五條悟再次抬起手,藍眼睛裡帶著種濃厚的興趣感看著她,又冰又透的虹膜上清晰映照著她此時呆愣過度的模樣,嘴上語氣跟哄小孩似的:“來,手伸出來。”
她感覺自己是被那隻藍眼睛下降頭了,腦子都不轉了,所以才會半點猶豫都沒有就跟著伸手,碰在了無下限上。
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
“為什麼會這樣?”她睜圓眼睛,喃喃自語。
麵前的教師則語氣愉快地解釋:“是類似色散的作用。”
“色散?”她疑惑。
“無下限可以自動甄彆靠近的物體,判斷是彈開還是停止。星之彩因為本身非常特殊,被彈開的時候居然出現了類似光的色散作用,所以會這樣。”
他解釋:“也是正常狀態下,隻有老師的六眼才能看到的哦。所以我說過了,芙洛拉的顏色很漂亮。”
原來在他眼裡,自己是這個樣子的嗎?
那課堂上還敢打瞌睡,確實挺顯眼的。
如今再次看著周圍那些彌漫充盈的瑰麗色彩,芙洛拉靜靜片刻,收回手,望著那些緩慢消失的星之彩,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東京的春櫻雨還在下。
第二天周末,她帶著電腦開始去圖書館寫報告。不隻有她的,還有五條悟的,想想都痛苦麵具。
還好夏油老師從來不這樣,也算是讓她“逃過一傑”了。
同時和她一起的還有乙骨憂太。兩個人才結伴去國外出差回來,自然都有欠下的幾份報告需要寫。
兩人約好在宿舍樓門口碰麵。
乙骨憂太看到她後,習慣性地走過去幫她拎過手裡的電腦包,然後聽到芙洛拉提到了五條悟說的新任務。
“誒?監製乙女遊戲?”乙骨憂太有點驚訝,“什麼時候?”
她搖搖頭:“不知道啊,老師隻是提了有這麼一件事,說是馬上就要開始了。”
“那芙洛拉要答應嗎?”他問。
她嗯一聲:“總不能讓遊戲也跟那漫畫一樣突然發癲,把大家搞得形象全崩吧?高層也是這麼個意思來著。”
“這樣啊。”
“不過我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什麼?”
“憂太沒有玩過乙女遊戲吧?唉,都不用問,肯定沒有。”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接觸過。”
“啊?!”芙洛拉驚訝地看著他,“你居然也會對這個感興趣嗎?”
“是意外啦。”
他有點無奈地笑下:“那次在機場等得很無聊,所以就隨手找了個遊戲出來玩,也沒仔細看那上麵的簡介和分類什麼的。結果打了快半個小時才意識到好像選成了乙女遊戲。”
“雖然但是,你中途就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嗎?”她更驚訝了。
他想了想回答:“有吧。但我還以為是開場介紹了主角有特殊身份,所以周圍的男人都想殺了她來著,玩得很警惕,已經想好怎麼反殺他們每一個了。”
芙洛拉:“……”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把乙女遊戲玩成刺客信條,不愧是你,
片刻後,芙洛拉又繼續說:“不過這個遊戲裡都是我認識的大家,其實想想也有點奇怪的。萬一我被小黑屋了怎麼辦?”
乙骨憂太:“小黑屋?”
芙洛拉解釋:“就是某個角色突然病嬌黑化,把玩家囚.禁起來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什麼的……”
啊,尷尬了。
她停下腳步,看著對方。
拋開現實不談,隻按照那漫畫帶來的大眾印象來說,如果發行公司真的打算迎合網絡上的風潮。
那麼,整個遊戲裡最有可能對玩家進行小黑屋行為的人。
好像就站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