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染這邊其樂融融,大虛朝那邊沸反盈天,哪怕直播間關了,很多人也沒了睡意,這短短幾個時辰給他們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先是莫名出了個光幕,之後則是從沒見過的道路、燈籠、坐騎……如果說這些因為夜晚沒給他們帶來太大衝擊,謝思染說的那番話卻足以引發驚濤駭浪。
在大虛朝之外,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國家,而那個國家的人竟然可使用神秘的仙法——不然不足以解釋為什麼光幕會出現,而且還會將那些表裡不一的淫邪之輩披露給所有人看。
很多也罵了謝思染的人頓時收斂不少,他們固然心裡沒有彆的想法,單純覺得女子不該穿成那樣,但誰能保證下一次再罵人的時候自己的麵部表情剛好適宜?
怕了怕了,就當是積口德吧。
百姓這邊的反應多為新奇和懼怕,虛朝行宮那邊則陷入一片可怕的低氣壓中,送走那些戰戰兢兢參加宴飲的人之後,孫仲直接掀了桌子。
他就不懂了,謝三妮明明就是個無知村婦,當年娶她也是為了不讓自己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她若識好歹就該對貴妃之位感恩戴德,自己定會好吃好喝待她,全了這場夫妻情誼。
可瞧瞧她都乾了什麼?頂撞自己不說,還把天也捅破了!水藍星、水藍星……
孫仲臉上神色陰晴不定,若是能依著他,現在下令讓大軍殺過去,勒令水藍星將謝三妮這個犯了法的婦人交出來!
可惜,他屁股下麵的皇位剛坐熱,朝中局勢也將將穩定,國庫空虛、人心浮動,實在不宜立刻再動刀兵。
而且想到都城留守的那些老臣,孫仲就覺得腦袋裡一突一突的疼,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留在南平不回去了,也省得與那些家夥周旋。
可惜,也隻是想想罷了。
孫仲在那邊陰著臉想事情,無人敢去打攪,就連皇後也退避三舍,告退後回到自己殿內摔杯扔盞、打奴罵婢。
皇後一直在後悔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動手,若是知道謝氏會鬨出這麼多事,她就不該顧忌臉麵,直接扣她個刺王殺駕的名頭勒死了事,也就沒這許多麻煩。
就在她心情煩躁之際,原本被單獨照管的孫家人又派人來找她,問為什麼謝氏會出現在光幕裡,還做出了那樣的事。
“知道了,告訴太後娘娘,陛下累了,本宮要伺候他休息,有什麼事明早再說。至於謝氏……”皇後煩躁地揮揮手,“那是在妖言惑眾,大虛朝還是陛下說了算!”
……
謝思染其實也隻睡了一個小時左右,剛睜眼就被一直注意她這邊動靜的親媽看到,然後就被對方死死摟在懷裡,生怕她再度消失。
聽自家老公轉述了女兒遭遇後,向來冷靜的付女士根本沒法保持理智,如果有辦法開通前往大虛朝的隧道,她絕對會先去位於白頭鷹的彆墅把武器都帶上,然後把那群王八蛋一個不留的都突突了。
她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女兒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付勝男女士的怒火若有實質,整個大虛朝都將被她燒成一片廢墟。
不得不說,謝思染回來了就沒法再回去,對於大虛朝、尤其是孫仲來說,是一種上天恩賜的幸運。
不然以付女士的人脈和手段,分分鐘弄個加強連過去給女兒報仇,隻要肯砸錢,在某些國家弄到槍支武器可一點都不困難。
“小染,媽的寶貝閨女,你受苦了。”付女士摟著女兒不撒手,“既然回來了,就彆去想那群王八羔子,權當被狗咬了一口!”
謝思染拍了拍自家親媽的後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將這些年來積攢的鬱氣全都散個乾淨。
“媽,狗狗多可愛啊,為什麼要用孫仲比狗,他配嗎?”
付女士見謝思染有心情說笑話,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不少,也跟著笑出了聲:“你說得對,他也就配個鑰匙!”
謝思雅小姑娘都快看呆了,她從沒見過如此和睦的家庭相處,羨慕之餘也生出一點念頭,怯怯地朝著謝思染伸出了手。
“姐姐……”
謝思染揉了揉小姑娘亂糟糟的頭發:“思雅乖,等一會出院了,姐姐和伯伯、伯娘帶你去逛街買新衣服。”
小姑娘乖乖點頭,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不得不說,老孫家的人長得其實挺一般的,但孫仲和謝思雅就是有能耐挑著父母雙方的優點來長,哪怕現在她有些營養不良,依舊能從五官輪廓上看得出未來必是個小美女。
謝思染能察覺到自家母親剛才態度的轉變,知道她恨著孫家人,對小姑娘多少有些遷怒,但成年人的理智又讓她無法對那麼可憐的一個小女孩冷言冷語,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幕參加商務酒會的虛假熱情。
所以謝思染沒讓小姑娘直接喊爸爸媽媽,她接受對方,是因為在那個幾乎全員惡人的地方,隻有思雅能滿足她對感情的渴望,給了她一束光。
但爸爸媽媽未必能立刻接受這個,畢竟思雅之前的身份是害苦他們女兒罪魁禍首的親妹妹,磨合和適應需要時間,不能急於一時。
幾個人又說笑幾句,觀察室裡陸陸續續又有彆的病人被送進來,為了不打攪其他人休息,謝思雅和付女士將空間留給更擅長哄孩子的謝蘊,她們母女則去外麵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小染,我聽你爸說,你還有個直播平台,你想怎麼做?”付女士依然恢複了冷靜,雖說她這兩年已經陸陸續續將公司事物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並不表示她的神經遲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