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染接到花嬌容發來的通話請求時,水藍國的天氣漸漸轉涼,金秋十月悄然過去,本年度的假期隻剩下最後一個。
花嬌容這個名字,謝思染還是有點眼熟的,總在歸納的彈幕裡見到,但從沒見過本人,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對方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放在水藍國該是上高中時候,在虛朝卻要考慮該怎麼拒絕她爹給她找上門女婿的想法。
兩人單獨聊天時,花嬌容沒有上來先找謝思染想辦法,而是拿出往日裡與人熟絡的法子,天南海北的跟她聊了起來。
謝思染剛好也有空,樂得陪一個既好看又會說話的小姑娘聊天,順帶也從對方嘴裡了解一下當前的形式,畢竟她也沒時間總盯著虛朝那邊,更多的時間要放在自己的生活裡。
“你拒絕是對的,這個時候身體還沒長好,貿然結婚懷孕會很危險。”兩人談及之前花嬌容拒絕現在就成親的事,謝思染也將現代醫學得出的結論簡單說了說,順帶提醒了一下血緣關係結親可能會帶來的危害。
“謝姐姐你懂得可真多,我能不能跟你請教點問題呀。”花嬌容問謝思染,笑眯眯的甚是可愛,“我家原先是做綢緞鋪子的,現下從老家搬到了陳留,一大家子人的嚼用可不少,縱帶了些金銀細軟也得儘早打算,謝姐姐你覺得,我家做點什麼生意比較好呢?”
花嬌容的心思在謝思染這裡不夠看,不過她不介意,人家都說了那麼多好話了,還打賞了老多能量值,不就是問幾個生意上的問題麼,等價交換非常合理。
“綢緞我不太懂,但你若是想繼續搞這種紡織業,我倒是能提供‘珍妮紡織機’的圖紙給你,具體能不能做出來,還要看你們。”
珍妮紡織機的圖一搜一堆,想要詳細的分解圖花點時間也能找到,它現在的真正價值已經不是高效率的產出,而是作為一個專有名詞,在曆史進程上具有重大的意義。
“你之前說你是坐船來的,有沒有考慮過組織船隊出海?”
謝思染現在對大虛朝的了解,遠比之前她被關在村子五年時知道的要多,知道朝廷是不禁海的,或者說並不是很了解海洋。
隻有沿海城池的人,才會經常駕船出海,普通人在近海水域捕魚,有能為的組織國內貿易,走海路連通著南北商貿——花嬌容就是跟著人家這種船來的陳留。
當然,能走商貿的船背後多有背景,為那些世家大族和富商豪強把持著,小打小鬨的就走國內航線,有那膽子大的,也敢承擔海上風險,專門去周邊國家進行貿易往來。
運走虛朝的瓷器、茶葉、綢緞布匹,在從其他國家換回當地特產以及真金白銀,隻要不遇到風暴或者海盜之類,這一趟往返便是成百上千倍的暴利。
謝思染提及這個,花嬌容當時就來了精神:“有想過啊,隻是我們初來乍到還摸不到門路,不好貿然加入……謝姐姐你也覺得這個可行嗎?”
“可行,但既然如此,你最好有自己的產業,彆占了他人太多的利,也彆讓自己沒得賺。”雖然古今商業有所區彆,總有相通之處,謝思染覺得自己還是能給對方點思路,“剛開始小打小鬨的無所謂,等你越做越大的時候,還是得有自己的船隊和護衛——你也說了你家隻有你一個,什麼時候都不能小瞧了人心。”
告誡兩句後,謝思染開始跟花嬌容討論起商業上的事,兩人之間頗有共同語言,足足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告一段落,最後的決定是先抱上慕容颯的大腿,有當地掌權者撐腰,後麵的路就好走多了。
“這邊可真好。”花嬌容特彆喜歡陳留的風氣,“女人出門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還能去學堂讀書,前兒我還見慕容將軍那邊招收女衛,圍了可多看熱鬨的人,好多姑娘都去應征呢。”
這些事謝思染早從慕容颯那知道,倒也不驚訝,此時聽花嬌容提及女衛,想起來他們那邊的戰事,開口問道:“距離入冬也不遠了,你們那邊還沒停歇麼?”
花嬌容撇撇嘴:“陳留這邊道路險峻,二王久攻不下就不想打了,偏那個皇帝沒完沒了,不過我倒是聽說最近朝廷上主和的聲音大了許多,說是民生跟不上了,大概會退回到之前膠著的局麵吧。”
“我們這邊曾有三足鼎立,現在你們那邊該是五足鼎立,各自發展各自的其實也挺好,就看將來誰過不下去被人吞並吧。”
謝思染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一方強一方弱,必然強的要吞並弱的,但若是兩方勢均力敵,就是長期膠著狀態,劃江而治也不是不可能發生,春秋時期那麼多諸侯國並立不就是這樣麼。
隻是後來隨著不斷發生衝突吞並,才成了齊楚燕韓趙魏秦七國,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也許虛朝就到了這個“合久必分”的時候了呢。